第64章(第2/4頁)
玉牌裏烙印著借款憑證,霜弘方盯著捏在晏畫闌手裏的玉牌,就好像被拿捏住了命根子,頓時妻子兒子也顯得沒那麽重要了。
他伸手想搶奪玉牌,又不敢,瑟瑟縮了回來,怒瞪莊淑蘭:“夫人,霜家何時欠下這等巨額債務?!”
莊淑蘭的肩膀被搖來搖去,像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她出神道:“妖王妃是與不是,都是一面之詞……你們沒有任何證據。根本不講道理……”
霜絳年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莊淑蘭怔然問。
“證據的問題,我已經替舅母考慮到了。五日前,我曾修書一封給懷遠表哥。弟弟的好事,怎麽能不叫上兄長?”
霜絳年看著莊淑蘭逐漸龜裂的表情,微笑道,“算算時間,他應該就要到了吧。”
莊淑蘭忽然便瘋了,張牙舞爪地就想站起來:“你怎麽能扯上懷遠!你怎麽能扯上他!”
金烏衛將她按回地上,驟然間,紫光劈落,擊退眾妖,霜懷遠從天而降,手中長劍護住了莊淑蘭母子。
“何人敢傷我母親!”
霜懷遠終於到了。
晏畫闌輕輕拂袖,化去了激蕩的靈氣。
霜懷遠一雙劍眉意外地豎起:“妖王?五日前,有人知會本君,說懷慕即將合籍。傳信之人可是妖王陛下?”
“不,給你寫信的是我。”霜絳年出聲,“表哥,別來無恙。”
見他相貌,霜懷遠流露出錯愕之態。
他心志堅毅遠超旁人,很快便從驚艷中回神,驚愕道:“你是噙月姑姑的兒子?”
“許久不見。”霜絳年道,“我對你並無惡意,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
霜懷遠:“你說。”
“別回答他。他是來我們家討命的!”莊淑蘭緊急傳音。
“無冤無仇,為何討命?”霜懷遠理不清千頭萬緒,“還有母親,為何弟弟結親要瞞著我?為何宅子裏鬧成了這樣?到底是誰欺負了您?”
“都是他,是他帶外人來欺負我們。”莊淑蘭眼眶通紅,“懷遠,聽娘的,你不要回答。只有你能救娘和你弟弟!”
霜懷遠從未見過母親如此失態。他心中生疑,傳音道:“若是緊要的問題,孩兒當然不會作答。”
他看向霜絳年,戒備道:“你要問什麽?”
“兩個問題。”霜絳年道,“第一,前年夏天,霜懷慕可是在家中?第二,霜懷慕右眼斂可有紅痣?”
霜懷遠意外:“就是這個?”
不是什麽家族機密?
“懷遠……”莊淑蘭用哀求地望著大兒子,暗中搖頭。
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麽,晏畫闌便傳音警告她:“莊淑蘭,你可要想好了。如果紫薇仙君真的為了你撒謊,到時候遭牢獄之災的可就不止兩個人了,還要扯上你的大兒子。還是說,你想讓我在霜懷慕身上用‘真言噬心咒’逼供?”
真言噬心咒有鉆心剜骨之痛,對神魂損傷極大,仙盟只在勾結魔族的重犯身上使用。
莊淑蘭怒目:“你敢!”
“有何不敢?”晏畫闌吊兒郎當,“本尊就是這麽猖狂,麒麟仙尊動手我都不怕。有本事來打我啊。”
莊淑蘭只能咬碎牙齒和血吞。
那邊霜絳年繼續問:“你的答案,已經想好了麽?”
“想好了。”霜懷遠坦然道。
無論案情是什麽,他作為證人,都要直言不諱。
“第一個問題,前年夏日,懷慕在主家閉關修煉,絕無外出的可能。”
“第二個問題,懷慕面上無痣,從小便是如此。”
在家中,便不可能營救妖王。
無痣,便不是畫像所尋之人。
鐵證如山,眾人的眼神立刻變了,有的甚至還對霜懷遠投來憐憫的目光。
霜懷遠不解:“可是前年夏日出現了什麽命案?兇手眼瞼有痣?我能證明他並不在場,這下便可排除我弟弟的嫌疑了罷。”
晏畫闌把前後冒充妖王妃一事說與他聽,最後聳肩道:“確實是不在場證明——證明前前後後,都是令弟和令堂在欺瞞本尊,汙蔑本尊。”
他一伸手,霜懷慕那柄帶毒的匕首便落入他掌心裏,匕首在指間轉了幾圈,遞到霜懷遠手中。
“令弟還妄圖刺殺本尊。”晏畫闌斜他一眼,“當街行刺,這事該你們仙盟管吧。”
霜懷遠握著匕首,呆若木雞。
證據確鑿,圍觀修士一直壓抑的憤怒終於傾瀉而出,向著莊淑蘭和霜懷慕沖去。
“卑鄙無恥!”“騙子!”“小人!”
“虧我那般信任你,替你出氣,你竟把我當槍使,要陷我於不義之地!”
有人寒心於這對蛇蠍母子如此工於心計,有的在暗中後悔,觀察霜絳年的神色。
……剛才光向著莊淑蘭說話,肯定給美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該怎麽彌補挽回?
“為什麽這麽做?”霜懷遠呆滯地看向母親和弟弟,嗓音嘶啞,“為了靈石?為了聲名?就做如此欺世盜名、傷天害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