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柴米·油鹽

秦貞是客氣客氣,可沈君月卻不這麽想。

她是想試試這小子,到底行不行?

豬隊友什麽的,她就只能忍痛斷尾了。

到了書肆門口,花了二兩銀子給他買了不少紙。

這可把秦貞給心疼壞了,他們統花也才有五十兩呀,這才剛出門,就花了二兩。

饒是數學不好,他也算得很利索,小心翼翼地拿著紙,生怕把紙給卷了、壓了,那模樣又慫又摳。

沈君月無語道:“讀書識字,以後花得錢還多著呢,就這點錢,就跟割你的肉似的。”

秦貞想哭,可憐巴巴道:“姐姐說得容易,這年頭賺個錢可不容易,你瞧瞧一個縣令一年才三十多兩俸銀,還得請師爺,養家糊口,甚至連衙役的銀子都是他出的,你說說,咱們這無權無勢一介草民,能賺多少錢呀。”

要是他能開個銀莊,他倒是不愁錢了。

可現在,他一窮二白,手裏這點銀子,要是像這樣的花法,約等於吃了上頓沒下頓。

沈君月呵呵兩聲,“王氏說得你都信?”

王氏說的肯定是明面上的帳,至於後頭烏漆麻黑的,誰知道呀。

可偏偏,他們這些小老百姓,不就只能賺到明面上的帳嗎?

沈君月“哎呦”一聲,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了。

難得的露了個笑臉道:“這話倒是不假,他們能賺到別的錢,可咱們不能。”

秦貞道:“所以呀,咱們得省著點花。”

沈君月抽抽嘴角,讓他把手裏的紙放到車上,領著秦貞擡腳去糧油鋪子了。

這年頭紙雖貴,可糧油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麽貴。

尤其是米糧,買了二十五斤一袋的米也才三百文錢,油倒是貴了些,倒也不至於讓人心疼,面粉和小麥均買了一袋。

這幾樣東西,統共才花了一兩多點兒。

調味品只買了一包鹽,一聽價格,秦貞脫口而出:“這麽貴?”

這不是打劫嗎?

饒是他有心理準備,這年頭的鹽肯定不便宜,可這一斤鹽,都快小半兩銀子了。

秦貞一時接受不了。

鹽鋪老板呵呵兩聲:“真是難得,連縣太爺家裏的二公子也覺得這鹽貴,那可真是太好了,回頭麻煩您與縣太爺說說,最近這鹽長得這般快,百姓可真是吃不起了。”

秦貞就是再傻也聽出這話裏有話了。

和沈君月對視一眼。

沈君月道:“老板這話怎麽說,這鹽不都是朝廷統一定價的嗎?有了鹽票才能買鹽,咱們這哪跟哪呀,哪能輪得到縣太爺管您說是不是?”

鹽鋪老板這次連呵呵都懶得給兩人了。

秦貞:“……”

這老頭兒脾氣還挺怪。

兩人買完鹽,沈君月覺得還需要買點醬油什麽的。

秦貞在醬油鋪子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鹽可真貴,還是醬油便宜,以後咱們就吃醬油吧!”

豈知,賣醬油的老頭道:“等我手上這點賣完,以後醬油大概也跟著長了。”

或者他就不做醬油了。

此話一出,鋪子裏的人,也紛紛吐槽最近鹽又長價的事。

秦貞正聽著,就見有人捅了一下大嘴巴報怨個不停的大嬸,小聲道:“別說了,你看看那位是誰。”

說完,朝秦貞指了指。

秦貞尷尬地抽抽嘴角,想解釋,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麽。

總不能說他被他爹踢出門了。

索性和沈君月兩人提著醬油出來了。

上了車沈君月問沈家兩兄弟鹽是什麽時候長價的?

沈大道:“你買鹽了?”

沈君月點頭。

沈大嗨了一聲,“你買什麽呀,退了吧,一會我從家裏拿兩斤給你,我上個月不是去業城了嗎?那邊的鹽便宜,我就順便買了十來斤,才一百文一斤。”

秦貞震驚,“為什麽我們縣的鹽這麽貴?”

沈大不好接這話茬。

倒是,沈君月道:“大哥只管說唄,咱們又不是外人。”

沈大想想也是,成親第二天就被分出來了,心裏多少有怨氣的,便一五一十的給說了。

朝廷給鹽定的價都是統一的百文一斤。

比起前朝便宜了不少,饒是如此,鹽這種東西,在百姓的生活之中也算是貴重物品,且也不是你有錢就能買得起的,還需要鹽票。

可他們余城的鹽卻不一樣,只要你有錢多少都能買。

至於鹽票,還有人專門給你提供。

但是每年朝廷給各州府的鹽也是有數的,所以呀,有錢人把鹽大部分都買走了。

余下的百姓拿著票有時候也買不到鹽,鹽的價格自然就上去了。

如果,你有點門路,可以不用朝廷的鹽,倒是可以拿著鹽票去私人那裏買,鹽自然會便宜些,可你也得有門路呀。

一來二去,經過中間人介紹什麽的,其實價格與這邊差不多。

這年頭,百姓能出遠門的不多,更何況去拿著鹽票去別的州府買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