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五條悟渾身僵硬,小心翼翼抱緊懷裏的少女，連定點力氣都不敢用上，深怕會弄碎懷裏的無價之寶。

空氣仿佛凝滯。

下意識放輕呼吸深怕驚擾到懷裏的少女，豆大汗珠一顆顆順著額頭滾落,五條悟艱難吞了口唾沫,人生第一次陷入了比起絕望更無奈的困境。

放下她吧,四周圍又滿是屍骨,要是戳傷她了怎麽辦？

抱住她吧,渾身僵硬，雙眼不敢四處亂瞄,深怕惹怒到冰上凜，咒術最強頭疼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是硝子在就好了。

他得想個辦法脫下身上的衣服給她披著才行。

五條悟左右環視周圍一圈,用腳推開屍骨，開始清理出一片幹凈的地面來時，懷裏的少女忽然動了下,他瞬間停下來，低下頭凝視著她,半晌後，就見她那纖長茂密的睫毛顫了下,緩緩的睜開那雙晶瑩剔透的暗紅眸子。

溜圓的紅眸清晰倒映出他的樣子，只是裏面沒有五條悟所熟悉的情緒,只有深不見底的猩紅戾氣和殺戮。

五條悟瞳孔輕顫,心底裏蔓延出一絲不對勁的感覺,他輕聲喊道：“凜？”

話音剛落,就見她輕輕眨了眨眼，五條悟剛想松口氣的時候，白皙微涼的手倏地掐住他的脖子,力度緊得他一度喘不過氣來。

強烈殺意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將他緊緊籠罩在其中，宛如實質一樣的殺意刮在皮膚上瞬間留下無數的血痕。

“凜……”五條悟眉頭緊皺，臉上血色漸漸消失，雙手依然抱緊懷裏的少女，除了面對伏黑甚爾那次，他再也沒試過距離死亡這麽靠近。

他本該用領域展開，這樣一來，凜就無法傷害到他，但是五條悟忽然改變主意了，一旦他使用了領域估計越會刺激到凜。

到時候就不單只是掐他脖子這麽簡單了。

“凜，我是悟啊！”

“咳咳、”

再不醒過來，他這個哥哥估計就得死在妹妹的手中了。

“凜！！”

冰上凜驀然愣怔住，失去焦距空洞的紅眸漸漸凝聚起一絲神采，她緩緩松開掐住五條悟脖子的手，動作緩慢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緊接著，猛地一把用力推開五條悟，身形敏銳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然後穩穩落在地上。

同時，一件衣服從天而降，穩穩套進她的腦袋裏。

冰上凜皺了皺鼻尖，快速穿好高服，低頭看向長到足以遮擋住臀部和大腿的衣擺，撇了撇嘴。

五條悟身高一米九，他的制服穿在約莫一米六多的凜身上，就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基本重要的風光全都被遮得嚴嚴實實。

“……凜。”五條悟深吸一口氣，著上半身，剛準備走過去靠近背對他而站的少女時，凜倏地轉身看向他，那張布滿紅色咒痕的臉蛋一片冷漠，眼裏閃爍著冷厲的殺意。

看來還是完全沒清醒過來啊。

不過……

五條悟下意識掃了幾眼她身上的校服，明明是他的制服，可穿在凜的身上卻別有一番風味。

真是非常適合她。

凜見他沒再靠近過來後，擡頭看向一眼望不見底的獄門疆，倏地向上伸出手。

“？”

五條悟的目光瞬間凝起來，眼也不眨一下的注視著她。

與此同時，遠在高專咒術學校擺放在五條悟房間裏的生銹太刀倏地亮起一陣紅光，刹那間消失在原地。

獄門疆內，一陣紅光由遠而近，刺得五條悟下意識眯起眼，還不等他看清楚那紅光到底是什麽東西，就見冰上凜倏然握住刀柄，然後狠狠得朝眼前空間一刀斬下去。

哢嚓！

仿佛有什麽碎裂聲連綿不絕在耳邊響起。

轟！

早已被吸幹只剩下空殼子的獄門疆再也承受不住，無邊無際的空間瞬間宛如蜘蛛網般裂開，緊接著，無數碎片脫離開來。

還不等五條悟看清楚，眼前瞬間亮起光芒，雙腳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周圍發生的事情頓時湧進大腦。

其他人的事暫且放在一旁，現在最重要的是得盯住冰上凜。

“凜？”

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連他都捕捉不到對方的行動。

這可就糟糕了。

五條悟眸色瞬間沉下來，掏出手機準備聯絡其他人，咒靈什麽的都沒有凜來得更重要，更何況她現在還處於失去意識的狀態，搞不好會弄出些大事來。

“…………”

虎杖悠仁跪坐在地上，冰冷汗珠順著臉頰滾落，雙眼空洞看向前方，一時間竟是分不清現實和虛假。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他低頭看向腹部上的大洞，大腦裏還殘留那一幅恐怖的兩面宿儺以他的身體斬殺無數人類，將這片土地的生靈殺得幹幹凈凈。

雖然只是個夢境，他依然久久無法回神。

“喂虎杖快站起來！！！你在發什麽呆？？！”

遠處似乎有誰喊了一句，聲音熟悉得就像是、是伏黑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