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好霸道。”(第2/3頁)

“燕大人!”

這一聲太過突兀,就連元文柏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接著就見元文松向燕蘭庭行禮,燕蘭庭客客氣氣地回了一禮:“元尚書。”

元文松提醒:“元謀現是白身,燕大人莫要叫錯了。”

燕蘭庭從善如流:“元師伯。”

元文松哽住,元文柏表現更為直白,一臉的嫌惡。

偏燕蘭庭這聲稱呼沒毛病。

岑吞舟是他們的小師弟,那身為岑吞舟學生的燕蘭庭,可不就是得叫他們一聲師伯嗎。

元文松與燕蘭庭客套幾句,隨後便提出告辭,帶著元文柏上了山,期間不曾同岑鯨說過一句話。

岑鯨看著他們兄弟倆的背影,並沒有被無視的痛心和難過。

那日岑鯨與老爺子說話時,元文松兄弟倆和他們各自的妻子就在一旁。

岑鯨當時眼裏只有老爺子,顧不上他們,可蕭卿顏卻把他們所表現出的震驚都看在了眼裏,並在之後轉述給了岑鯨聽。

那時元文柏發現岑鯨並非是外甥女找來欺騙他父親的替代品,而是真的岑吞舟,第一反應就是上前把岑鯨從老爺子身邊拉開,是元文松攔住了他。

後來岑鯨哭得不能自已,元文柏才別開臉,臉頰因為死死咬著牙而顫抖,眼淚跟著岑鯨哽咽的聲音不停地往下落。

再後來,得知岑鯨危在旦夕,元文柏還當著蕭卿顏的面惡狠狠地罵了句“他死了也是活該”,可在元文松同意讓岑鯨留在老爺子生前住的院子裏治療時,他卻沒有反對。聽到有下人議論那岑夫人長得與當年的岑相相似,也是他大聲怒斥,表示再有嘴碎的,打死不論。

所以岑鯨知道,無論曾經的他們有多不待見她,至少現在,他們對她應該還留有些許的情分。

方才的打斷也不像是不想聽見她那一聲“師兄”,更像是有什麽隱情。

岑鯨想了想,決定等元家兄弟下來,再同他們說幾句話。

元家兄弟下山後準備回家,結果發現岑鯨和燕蘭庭的馬車就在山腳下等著他們。

元文松的臉色變得比方才更差了,他咬著牙,頂著元文柏詫異的視線,主動提出請他們夫婦二人回自己家坐一坐。

岑鯨當然不會拒絕。

這頭他們進了元家,元文松的夫人剛來,下人剛退下,岑鯨剛喚一聲:“師兄……”

那頭元文松就拍著桌子呵道:“住口!方才我就想罵你了,你是生怕……”元文松無法明言某人,只能朝京城的方向指了指,聲音也跟著壓低不少,聽起來格外的兇,“生怕那位聽不到風聲,不知道你是誰嗎?怎麽敢來祭拜,敢在外頭喚我師兄!”

果然……

岑鯨眨了眨眼:“師兄知道是誰殺的我?”

岑鯨納罕,燕蘭庭和蕭卿顏也就罷了,怎麽元文松也知道是蕭睿殺的她,說來陵陽與長樂侯,還有驍衛上將軍裴簡也都知道這事兒,怎麽蕭睿的保密工作就做得這麽糟糕嗎?

元文松還在罵岑鯨魯莽,燕蘭庭聽不慣,元文松的夫人也想攔一攔,就岑鯨一臉懷念,氣得元文柏想跟他哥一塊罵。

後來還是岑鯨給這二位師兄遞了茶,騙他們,說什麽越這樣越不顯心虛,且燕蘭庭是她學生,早前稱病沒能去吊唁,現在代她來祭拜也說得過去,這才把兄弟倆安撫好。

元文松喝著岑鯨給遞的茶,視線又一次在死而復生的小師弟身上看了個來回,看見岑鯨裙子上還帶著跪過的濕痕,添了幾分心軟,看到岑鯨女子的打扮,又添了幾分糟心。

“你如今……”他微微一頓:“真是女子?”

元文柏也投來懷疑的視線,元文松的夫人則是好奇,畢竟她也曾被岑吞舟喊過嫂嫂,岑吞舟帶著她兒子爬樹被刮破衣袍,還是她給縫的呢。

岑鯨:“是。”

男子轉生成女子,這可真是聞所未聞,但比起死而復生,又好像沒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元文松也在糾結後釋然:“罷了,現在女子也能入仕,倒也無礙。”

岑鯨意外:“師兄還希望我入仕嗎?”

元文柏也說:“大哥,像他這樣的禍害,你……”

“你閉嘴。”元文松打斷元文柏,轉向岑鯨,默了一會兒,長長嘆出一口氣,道:“父親常說,當年若是不曾放任遠離,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後來那樣。”

岑鯨愣住。

元文松:“我不覺得父親有錯,反而是我,不該在那時同父親一樣與你疏離,應該多替父親管著你才是。”

岑鯨張了張嘴,想說不是的,他們都沒有錯,她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定好了,所以誰都管不住她,也更改不了她的命運。

然而涉及系統,她無法說明,唯剩濕潤的眼底盈滿了淚,眼睫輕輕一顫,淚水便奪眶而出。

岑鯨低頭擦去眼淚,強迫自己把情緒拉回來,半晌,空氣中響起她勉力穩住,卻又難掩嘶啞的聲音:“是我有愧老師的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