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鬧

二壯沒想過他會這麽問,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杜春分無語,邵耀宗談生意談忘了不成。

“給你爹燒紙。”杜春分不得不下車解釋。

邵耀宗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我們也得帶著紙錢回去?”

這話把所有人問住了。

近些年出外打工的極少極少,又因為十年革命地方與地方之間調動不大,高考中斷各部門沒有新鮮血液,多是濱海本地人,不需要回去奔喪,以至於一時都弄不清從外面回來的要不要帶著紙錢和鞭炮上門。

眾人就把視線投向二壯。

婚喪嫁娶這些規矩農村比較齊全,因為農村人有時間一點點操辦。

二壯此時也回過神來,肯定道:“當然!放鞭炮是告訴你爹,你回來了。燒紙——”燒紙是幹啥玩意來著。他只知道清明過年燒紙是給先人送錢。要不隨便扯個理由算了,“燒紙是讓你爹高興,走得安心。”

邵耀宗不禁說:“他見到我就不可能安心。”

杜春分皺眉,他怎麽突然較上勁了,難不成又後悔了。

隨後想想之前接到二壯的電話他就不想回來。杜春分覺得自個猜對了,“要不我們回去?”

幾人一聽口氣不對就想勸,以免夫妻倆在大街上打起來。

“那就去別地兒看看。”

幾人楞了一下,互相看了看——都聽見了。這才敢確定話是從邵耀宗口中說出來的。隨之轉向邵耀宗,他已坐上車。

幾人又互相看看,合著這位手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的軍首長也跟他們一樣怕老婆啊。

二壯一見幾人把他忘了,忍不住問:“我這盤鞭炮行嗎?”

公安同志和市領導看一下,直徑得有三四十公分,應該是商店裏最大的鞭炮:“可以!”

“那就好。”二壯打開後備箱把鞭炮放進去。看到裏面還有幾捆紙,不禁說:“這不是有嗎。”

公安同志忙說:“這是我們買的。”

二壯下意識說:“誰買不一樣。”

公安同志被堵得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杜春分又想翻白眼:“你是不是傻?你爹死了讓鄰居買紙錢?”

“對哦。”二壯恍然大悟,趕緊向公安同志道歉,“我一著急忘了。”

公安同志以為是他見識太少。現在知道不是,一言難盡地看著他說:“趕緊上車吧。”隨之到車上就忍不住跟市領導說:“我可以確定邵司令有今日固然有杜老的功勞,更重要的是他娶了個好媳婦。”

市領導不得不贊同:“以前聽人說大部分軍人在某些方面很遲鈍單純,還以為他們誇張。”

公安同志問:“那他剛剛說的生意能行嗎?”

市領導心裏沒底了,“我們不知道邵司令在桂海的情況,濱海駐軍還能不知道嗎。回頭問問他們。桂海司令調往羊城擔任政委這麽大的事,調令還下來了,應該早就傳遍各軍區。”

公安同志聽到這話,忍不住說:“我想多了。咱們不了解上面還能不了解。他肯定有過人之處。”

市領導認真想想,很有道理。杜老的關系都在寧陽。羊城離寧陽幾千裏,又是大軍區政委那麽重要的職位,他肯定無法插手。

“那不用找人打聽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哪天軍事演習碰到一起,傳到邵司令耳朵裏就尷尬了。”

公安同志點點頭,擡起眼又看到前面的車停了。

這次倆人沒再下去,因為知道二壯去買紙。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二壯拎一捆黃色的紙出來,手裏還拿著一盒火柴。

二壯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幾人看到他沖車裏的人揚了揚手裏的東西,確實是火柴。

杜春分忍不住對邵耀宗說:“看看二壯想的多周全。”

邵耀宗道:“我剛才想下去,你說不用。”

“還不承認?”杜春分轉向他。

警衛員回頭,睜大眼睛豎起耳朵光明正大地偷聽偷看。

邵耀宗瞪他一眼,拉住杜春分的手捏一下,給我留點面子。

杜春分白了他一眼,催司機開車。

邵耀宗放心下來,轉向另一邊的二壯,“還需要準備什麽?”

二壯道:“我今天上午去姐夫你老家那邊看過,好像準備的差不多了。去世的畢竟是你爹,我估計還得再準備點錢。”

邵耀宗沒懂。

杜春分問:“安葬費?”

二壯連連點頭,“雖然咱都知道他們幹的事,大姐說你現在是司令,一分錢不出,等你們回去了,還不知道他們咋說呢。”

邵耀宗不想跟只知道吸他血的家人打交道,問二壯:“給多少合適?我回頭給你,你給辦事的大總。”

二壯自打有了廚師等級證書,就不再是個做飯的。在村裏人看來他是國家承認的廚師。所以有些富裕人家辦事就特意挑他休息的時候,然後帶上好煙好酒請他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