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這可不能怪泰奧菲爾太過耿直, 實在是雨果這家夥藏得太深了。畢竟在泰奧菲爾眼裏,雨果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鄰居家的孩子。

業余的時間,你在玩耍,鄰居家的孩子永遠在學習;

考試的時候,你低分飄過,鄰居家的孩子輕松拿了一百分;

才藝表演上,你苦練一門樂器良久,卻發現鄰居家的孩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某種意義上來說,雨果是她的前輩。泰奧菲爾進入巴黎公社後,最先聽到維克多.雨果這個名字是從她的前輩夏多布裏昂的口中,形容詞很多,總結來說,維克多.雨果首先是一個學習上的天才,然後是整個公社內部公認的下一屆部長,他是超越者,異能強得離譜,無論是什麽任務都能完美無缺的完成。

同時,他還有一些天才的通病,比如說天真,這家夥無論何時都像是一個孩子,對各種事物都抱有好奇心,但是他又不會玩物喪志,有時候對一些事情不假思索,也可以解釋為他的強大讓他無須束手束腳。

總之,維克多.雨果是一個現實生活中聽起來遙遠但是又確實存在的十分接地氣的天才。

但是這次確實泰奧菲爾在上次的沙龍中結識維克多.雨果之後,第一次在獨立的空間單獨與他對話。

這哪是什麽肆無忌憚的天才,他明明什麽都看得很透徹!

明明平時看上去與名為青的異國人那麽親近,但是根本不是她想得那樣啊!

“不是哦,我對青先生的贊揚是出自本心的,但同時警惕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來自古老而又神秘的東方古國,我們對那裏的一些都不了解,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覆蓋這個國家的結界是一種異能力,而這種異能力可以時代傳承,並且不斷增強,只要有這個東西在,無論是飛機坦克,還是軍隊導彈,都沒有辦法到達那片土地。”

“伏爾泰先生信任他,是因為確定他其實與我們一樣,並不清楚東方大地的事情,他可能是那邊商隊與歐洲人通婚的後代。”

“古老的東方有縱橫家這個職業,或合眾弱以攻一強,此為縱;或事一強以攻諸弱,此為橫。

縱橫家們知曉大局、善於揣摩、能隨機應變。他的目的是和,我們的目的是和,所以他的身份再怎麽有問題,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並沒有沖突,這就夠了。”

泰奧菲爾目瞪口呆,她來到巴黎公社一年都幹了什麽?根本什麽都沒學到也什麽都沒幹成。

雖然一直嘴上說著不會放棄畫畫,但是她也是知道的,弗朗索瓦先生為了讓她能繼續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在這其中做了多少努力。

但是這一年來,她因為對弗朗索瓦先生微妙的愧疚而想要在工作上做出補償,但是她本來就是空降情報科的,既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在進入之後也沒有參與過任何培訓。說白了,就是全靠異能力。

但是同時因為總是懷著奇妙的心態去作畫,她經常無法把自己工作和日常的狀態割離,帶著這樣的心態,就算是平時的練習,也不會有真正的作品的。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這一年來簡直愚蠢到爆。有著和外在表現完全不符的內心思想的雨果的話,一下子點醒了在迷茫狀態的她。

是走還是留,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她也該做一個決定了。

“不管怎麽樣,先完成任務吧,維克多先生,請務必留下不是由您親自殺死的士兵的屍體。”

她的能力可以看到死之前的畫面,並通過繪畫描述出來,但是這樣的畫作都是抽象的,畫作中每個人物的形象反應了這個人在死亡中承擔的責任與擔任的角色。

她的能力雖然很抽象,但是優點就在於不限制死亡時間,同類能力,但是隨死亡時間要求即為嚴格的弗朗索瓦先生是不能輕易離開巴黎的,這樣子帶回去的屍體就會超出時間,所以這個任務才落到了她身上。

泰奧菲爾這樣想是沒錯的,但是她沒有想到更深的一層,這次任務,同時也是盧梭給她的最後的機會,他掌控的巴黎公社,不需要這樣站著位置卻毫無作為的人。

至於夏多布裏昂不能離開巴黎,也只不過是為了這次測試而誇大的一個借口而已。

在戰機的轟鳴聲中,雨果和泰奧菲爾穿過法國大地,來到地中海沿岸,這裏的海軍早已準備好船只,等待兩位特派員的到來。

作為純粹的文職人員,泰奧菲爾自然是留在了海軍的船上,而雨果需要獨自駕駛小型的船只攔截。

其實更隱蔽的方式應該選用潛艇潛伏,然後攔截,但是這樣的話代價就太大了,要知道,異能力者本身就是一個人可以代替一整只軍隊,既然都派來了雨果,就意味著要節約其他的軍事成本。

而泰奧菲爾所在的軍艦上,也只有一個上校在指揮工作,他們的任務只有確認雨果的作戰是否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