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第2/5頁）

“夠了！！”

伏黑甚爾猛地一揮手，甚至憤怒地打飛了锳紀手裏的獄門疆。

黑色短發男子面色扭曲，握著天之瓊矛的手微微顫抖著，他雙目赤紅，如從地獄殺回人間的惡鬼。

“回高專，找那個反轉術式，除非她在場，否則我不同意！”

锳紀驚愕地看著弟弟，有些不解：“甚爾，你……”

伏黑甚爾突然並指如刀對著自己太陽穴捅了下去。

這次輪到锳紀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探手抓住了弟弟的手腕：“你做什麽？”

伏黑甚爾認真地看锳紀：“你現在什麽感覺？我的感覺只比你更猛烈憤怒十倍以上！”

锳紀張了張嘴，一瞬間有些茫然，繼而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弟弟，仔細品味著剛才那瞬間的心情。

其實最初時只有空白和本能，他被弟弟的動作嚇住了，抓住弟弟的手時，锳紀能發現伏黑甚爾的確是在用力往下捅，如果他沒拉住，那弟弟真的就……

锳紀心頭後知後覺湧上了濃烈的害怕和驚慌，繼而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伏黑甚爾的想法。

啊，原來是這樣啊，是這樣的感情啊。

“……對不起。”

如果弟弟死在自己面前，锳紀想，他恐怕會瞬間變成最可怕的咒靈、恨不得詛咒全世界的生命。

那麽反過來，如果自己死亡，那麽甚爾也會有同樣甚至更強烈的情緒嗎？

這一瞬間，锳紀恍然明白了什麽。

很久以前伏黑甚爾曾說，如果锳紀死了，那麽被丟下的他將會非常痛苦。

當時锳紀覺得無論如何弟弟都活了下來，只要活著就能獲得幸福，那麽自己死了也無所謂。

同時他也非常高興於弟弟依賴自己，因為這意味著對弟弟來說，他這個哥哥是被需要的、有用的存在。

現在想想，這種理解其實很膚淺。

他們是雙胞胎，的確是互相需要、互相倚靠的。

可這種需要和倚靠、甚至是丟下的痛苦，都是從自身角度去看待對方，是在要求對方為自己退讓，锳紀從未想過站在另一邊的立場回看自己的所作所為。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並非單方面的付出和給與，人無法為他人做決定，因為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人只能要求自己，束縛自己，改變自己以適應世界。

眼前的世界越發清晰，甚至充滿了復雜交纏的線，锳紀越發明晰了一件事：感情和羈絆是愛與恨的傳遞，是雙向流動的。

從一個弟弟的角度來看，自己最重要的兄長隨便去死了，這是何等憤怒和痛苦的事？

從一個弟弟的角度來看，自己的兄長總是保證說我絕對保護你、死在你前面，那是否有信賴過弟弟，正視弟弟的努力和追逐？

锳紀重復道：“對不起。”

“我很抱歉。”

見到锳紀神色鄭重地道歉，伏黑甚爾臉色緩和了一點。

真不容易，他這位兄長終於明白了自己憤怒的原因了嗎？

伏黑甚爾老早就開始生悶氣了，以前锳紀仗著讀档胡來，他雖然不滿，但這是他親哥，親哥先斬後奏，做完了才說，他能怎麽辦？

但這次變故就發生在眼前，锳紀隨隨便便差點死掉了，雖然下一秒又活了，可是他居然還打算來個梅開二度？

伏黑甚爾一下子炸了，他心中甚至湧上了濃烈的報復情緒，他無法用語言讓锳紀明白自己的心情，那就用行動吧。

如果自己死在锳紀面前，锳紀是否能稍微明白一點呢？

事實證明，效果還算不錯。

“這還差不多，但還不夠！你剛才用的招數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五條悟知道？我卻不知道？”

伏黑甚爾繼續不滿地嚷嚷：“為什麽他知道的比我多？你給我解釋清楚！”

锳紀耐心地解釋：“不是他知道得多，他只是看到了，六眼看術式很便利的。”

伏黑甚爾表示我不聽我不聽：“反正他知道，我不知道！！”

锳紀看著梗著脖子和他倔的弟弟，倒是沒什麽惱火的情緒，只覺得這麽大的弟弟突然像是小時候那樣蠻橫不講理，居然很可愛！

於是锳紀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弟弟，還舉了個高高。

伏黑甚爾：“……？”

不遠處的夏油傑：？？？

锳紀抱完了弟弟，將人放下來後還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

他眉開眼笑，一副開心的樣子：“好啦，都告訴你，別生氣了。”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滿腔憤怒立刻化為東流，锳紀的掌心非常溫暖，他能感覺到面前的親長是活生生的，是有著心跳的，這一事實緩解了甚爾內心深處的驚恐和不安。

伏黑甚爾反手抓住锳紀的手，用力握了一下後才松開。

他嘟嘴，小聲抱怨說：“你答應我了，不能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