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只想要

這事江若聽過就算,沒往心裏去。

只是回憶了下,印象中席與風從來沒有提過他的父親,倒是方姨提過兩嘴,說這位老爺明知席望塵不堪用,還不遺余力要把他往“正路”上領。

可見這老爺是個偏心的,席與風那麽優秀他不重視,席望塵那麽廢物他卻捧在手心,無非看席與風沒有母親護著好欺負。

江若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開始憤憤不平,給安何打視頻電話的時候還拉著張臉,接通後把對面的安何嚇得不敢吱聲。

兩人通過屏幕對視半晌,到底是安何憋不住:“哥你……生氣啦?”

江若冷哼一聲:“你為個男的玩離家出走,我有什麽好生氣的?”

安何撓頭:“也不算離家出走吧,不是給你留了字條嗎?而且你隨時都能聯系到我……”

江若翻白眼:“那我還得謝謝你和我保持聯系。”

“其實我本來打算直接關機,”安何瞧著江若不善的臉色,小聲道,“就怕你去報警……”

“我確實會報警,如果這電話沒打通的話。”江若剛回到楓城就接受消息轟炸,這會兒才松口氣,在沙發上坐下,“說說吧,怎麽回事,那個姓孟的也要結婚了?”

安何垂低眼簾:“之前好像……但後來沒成。”

“那你跑什麽,提前做準備?”

“就、就是在大城市待夠了,想呼吸一下農村的新鮮空氣。”

“你在老家?”

“嗯啊。”安何舉起手中的一捧種子,“春耕呢,等到夏天,請你吃又大又甜的西瓜。”

“別轉移話題。”江若喝道,“到底怎麽了?春節那會兒你就不對勁。”

擡手壓了壓草帽的帽檐,安何咕噥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與其幹耗著,等一個不知道會是什麽樣的結果,還不如成全他。”

江若嘆氣:“可不可以講點我能聽懂的話?”

某種程度上說,安何和江若的性格有相似之處,都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因而江若越是追問,安何越是倔著不肯明說,捂著鏡頭說鄉下信號不好,又說該去忙農活兒了,末了不忘提醒江若不要把他的行蹤告訴別人,就把視頻掛斷。

再打過去,幹脆不接了。

把江若氣的,差點買張車票奔安何老家,把人逮住了問清楚。

這邊氣還沒順,那邊門被敲響。

問了兩聲是誰都沒人答,自上回被綁架後就很注意人身安全的江若,躡手躡腳走到門邊,從貓眼裏往外看。

然後懷著疑惑把門打開一條縫,問外面站著的人:“你來幹嗎?”

孟潮沒回答,擡手將門一推,側身擠進去,客廳廚房逛了一圈,便大步往房間去。

“喂,誰讓你進來的?”江若忙跟上,“你站住!再往裏走我報警了啊!”

房子不大,很快就搜完一遍。孟潮不死心地又回到安何住過的那間房,打開衣櫃,彎腰看床底,連桌子下面都翻了,站直的時候臉色比進門時更陰沉。

“他人呢?”

“誰?”

“安何。”

江若哼道:“我還想問你呢,把他藏哪兒去了?”

孟潮看著江若,似乎想從表情判斷他是否說謊。江若也回瞪他,一副理直氣壯毫不心虛的模樣。

兩人互瞪了半天,孟潮先敗下陣來,沉一口氣,問:“安何他,沒有回來嗎?”

“沒有。”江若說,“他把東西都搬你那兒去了,還回這兒幹嗎?”

“那他有沒有和你聯系?”

想到安何的叮囑,江若說:“這話該我問你。”

孟潮抿唇,不說話了。

江若追問:“你倆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像是沒聽進去,孟潮看向安何房間墻上的年歷,表情裏多了一種無可奈何的頹喪。

他無視了江若的問題,默默轉身,朝外面走去。

又在快到門口時停下腳步,扭頭對江若說:“把你的卡號發給我。”

江若什麽都沒問出來,已經很煩躁:“要卡號幹嗎,給我打錢?”

孟潮“嗯”了聲:“三十萬,安何的心臟手術費用。”

江若有種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的不爽,語氣就不怎麽客氣:“不是說了嗎,這是我和安何之間的事,跟你沒關系。”

“跟我沒關系?”孟潮忽然笑了,“他可是我弟弟啊。”

江若嘴角一抽:“我知道你倆私下有稱兄道弟的情趣,倒也不必——”

“難道他沒跟你說嗎?”孟潮打斷他的話,“你們關系那麽好,他當真什麽都沒告訴你?”

江若心頭無由地一突:“告訴我什麽?”

孟潮轉過身,目光深沉,平日裏的玩世不恭收斂得一幹二凈。

聲音也透著沉重:“告訴你,他原名叫孟澤。”

“他是孟家流落在外的真少爺,也是我……法律層面上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