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向著未來（第2/3頁）

無論如何都要拯救未來，哪怕拼盡所有創造出的那個未來裏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麽……

此時一直沒有吭聲的遊宇開口了：“所以，你是怎麽知道，只要抹除了決鬥怪獸的存在，未來就一定會變得更好呢？”

“我並不知道。”

帕拉多克斯慘然一笑。

“但至少不可能變得更糟了。”他說，“起碼我的努力能讓未來出現些許的松動，至少人類有了新的可能性，未來說不定能延續下去。”

“但也說不定人類只是會在你犧牲了自己所創造出的那個全新的未來裏重復相同的錯誤。”遊宇說道，“但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存在了。那樣的話又有誰能來再次糾正錯誤呢？”

帕拉多克斯皺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相信那個新的未來裏，還會有像我和我的同伴一樣的人站出來，不惜犧牲自己糾正錯誤。”

“那麽你就是在把‘身為最後的人類’的責任推卸給其他人。”遊宇說道。

“你說什麽！？”帕拉多克斯皺起了眉，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無法接受遊宇這麽隨意地對自己和同伴們一切努力的否定。

“那你倒是說說，你還能有更好的辦法麽！？”他幾乎是吼了出來。

“更好的辦法……這種事誰也說不定吧。”十代沉默了片刻，難得收起了平日開朗的笑容，嚴肅地說道，“但你剛剛也說過了吧？導致未來會毀滅的根本原因，還是人心的黑暗。”

“沒錯。”帕拉多克斯道，“人類內心愈演愈烈的黑暗反饋給了永動機，產生出了極其龐大的負面能量，最終爆發出來就導致了人類文明的滅亡。

正因如此，我才要從根源上消滅這一切。沒有了‘決鬥怪獸’這種愚蠢的東西存在，Moment永遠也不可能被發明出來，這條毀滅的歷史就會不復存在。”

“但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收手吧，你所做的不會有用的。”十代搖了搖頭。

“什麽？”

“人心的黑暗……雖然我也不敢說很懂啦，但總而言之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

說話間，十代輕輕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雙目已經變成了閃耀的異色瞳。雖然他語調依舊平靜，卻無形間仿佛透出了一股上古王者一般的強大氣場，甚至讓帕拉多克斯有些不敢直視。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什麽？”帕拉多克斯下意識回應。

不知為什麽，此時此刻，他突然覺著有些不敢忤逆這個少年的意思。

“掉落在路邊的垃圾，看到了卻不撿起來和看不到所以不撿起來的人，哪一種人不對？”

帕拉多克斯皺了皺眉：“看到卻不撿起來的人吧。”

“是吧。我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是這麽回答的。”十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輕輕說道，“但是當時有人告訴我，應該是看不到所以不撿起來的人不對。

因為看到了掉落的垃圾也許什麽時候會去撿起來，但是沒看到的人卻永遠沒有撿起來的可能性。”

“這是什麽歪理？”帕拉多克斯哼道，“說這種東西有意義嗎？”

“有的。”十代認真地點點頭，“人心的黑暗是永遠沒辦法消除的，你無視它也好，逃避也好，它永遠都會在那裏，並且永遠都會繼續滋生發展下去。

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承擔這些，人終究還是得學著自己去面對、去接受自己的黑暗的。

如果說世界破滅的根源在於人類自己內心滋生的黑暗，那麽你消除決鬥怪獸、修改歷史的行為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就算你把決鬥怪獸的遊戲扼殺在搖籃裏，你犧牲自己的存在、阻止了永動機的出現，但只要那個新的時間線裏的人們還是‘看不到垃圾所以不撿起來’的那類人，歷史還是會無限次數地重復。”

“你……”帕拉多克斯瞪大了眼睛，一時說不出話。

“十代前輩……”遊星神色復雜地看向這位前輩，一時百感交集。

雖然十代這番話是對帕拉多克斯說的，但對遊星的觸動也很大。

甚至於隱約可能解開了遊星內心深處埋藏了很久的心結。

遊宇看向自己這位未來的學生，一時無言。

在場的人裏可能只有他明白，遊城十代究竟是經歷了多少，才從一個懵懂無知的樂天派熱血少年，成長到了今天這樣。

雖然現在的他看上去好像還是像以前一樣開朗、熱血、決鬥腦，但內在其實早就已經和GX篇剛入學時完全不一樣了。

他對帕拉多克斯說的，何嘗又不是自己最深刻的感悟呢？

不過確實，十代這裏所說的道理，和5DS的結局倒是莫名契合。

消滅決鬥怪獸也好，消滅永動機也好，終究沒法真正解決問題。真正應該被拯救的，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