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葉挽卿這一日練劍時間沒那麽長, 因為過幾日便是曉君闌的生辰,聽聞曉君闌要回曉家,他要跟曉君闌一起。

曉君闌的生日趕上大寒, 正好過幾日也要過年了。劍南山莊會放他們小半月的假, 將近二十天。

因為許多弟子路途遙遠,來回路途便要花費幾日, 實際上在家中待的時間並不長。

他們現在還能回家看看, 再過幾年入仙門興許就不會有機會了。

葉挽卿懷裏還揣著那本小冊子, 他和蕭不易告了別,簡單地收拾了東西, 其實不過是幾本典籍。

路過的枝椏上落雪紛飛,行人路過興許會被淋一身,黑靴踩在雪地上壓實, 山上自入冬以來經常落雪, 放眼望去滿簾銀裝素裹。

許多弟子都在互相道別, 葉挽卿瞅見了沈榷在拉著幾名弟子說了許多, 趁沈榷沒有發現他,他趕緊溜了。

隔著一段距離, 不遠處桐陰樹下,男人撐著一把傘,如今是冬日, 他不怎麽怕冷, 倒是曉君闌整日穿著狐裘, 銀色卷浪紋遠遠看上去像是和雪色融在一起。

曉君闌眉眼像是沾了啞光的墨汁,濃稠又溫和, 他看見了對方, 男人也看見了他, 顯然是過來接他的。

“小挽。”溫溫和和地喊了他一聲。

葉挽卿鉆進了曉君闌的傘裏,他懷裏的典籍被曉君闌拿走,曉君闌拂掉了他肩側的雪。

“出來這麽早,沒有跟同窗告別?”

“告別了,蕭不易不回去,他要去不夜城做生意,沈榷留下來幫長老出任務,只有鶴城回家。”

葉挽卿平日裏接觸的人曉君闌都知曉,這幾個人跟他關系頗好,他想起來一茬,問道,“岑酉他們可要跟著師兄一起回去?”

曉家在京州,岑家和聶家也同樣。

聽見曉君闌嗯一聲,男人問他,“小挽很關心他們?”

這不是他第一次向曉君闌打聽岑酉,前幾日也問過一次。葉挽卿搖搖頭,他指尖冰涼,往曉君闌懷裏塞。

“我先陪你去京州,你要不要跟我也回趟家?”

葉挽卿肯定是要回去見師父的,他家很遠,正好順路看看孟義的妹妹。

他只是隨口提議,曉君闌看了他一會,輕聲應了一個“好”。

他們兩人回到陵鶴峰,葉挽卿瞅見曉君闌肩側落了雪,想來是方才打傘為了不讓他淋著,他用指尖拂掉。

他整個人站在曉君闌面前,殿中燃了地爐一點也不冷,他回來之後便把外袍脫了。雪還沒有完全拂掉,面前的男人輕而易舉地扣緊他的腰肢將他帶進懷裏。

“冷不冷?”曉君闌問他。

嗓音像是擦過他的耳側,葉挽卿耳尖發熱,眼見著曉君闌又用唇角輕輕蹭他發熱的耳尖,他心跳的格外快,腿也發軟。

“師兄,我們……”葉挽卿嘗試跟曉君闌講道理,“我們來商量一下。”

曉君闌輕輕吻他的眼尾,嗓音慵懶,“小挽想跟我商量什麽。”

“我們……是不是太頻繁了,”葉挽卿唇角繃緊,按住曉君闌亂動的手,尤其是這一個月以來,曉君闌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一樣,整日回來變著法的折騰他。

怎麽也要不夠。

“我練劍的時候身體會不舒服,而且也不方便,”葉挽卿看曉君闌一眼,覺得自己應當占主導權,“你整日回來也耽誤時間,我們來商量一下次數,不可以一天三次。”

他對上曉君闌眼底,曉君闌似乎是笑了,男人指尖摩挲著他的耳尖,嗓音略低,“小挽想要怎麽算。”

“你在我視線裏,我就忍不住……想要親你碰你。”

曉君闌生了一雙非常好看的眼睛,若冷硯漆,眼尾弧度略長,眸光深邃,專注看人時像是能把人吸入他的世界,分毫動彈不得。

他如今便是被鎖定的獵物,殿中繚繞著蘭香,他有一種被困住的錯覺,一寸寸地被曉君闌的溫柔蠶食,對方看起來像是為難,眼神裏帶著克制,掩飾著自己的占有欲。

“小挽?”深情纏眷的兩個字,嗓音低沉,葉挽卿聽見對方這麽叫他,就有些腰軟,渾身發燙,他險些又要妥協了。

“不行……師兄,以後改為最多三日一次,”葉挽卿頂著曉君闌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按住曉君闌,就這麽定下了,“三日一次,若是師兄實在忍不住,我搬出去,這般師兄就見不到我了。”

曉君闌:“……”

好一會男人沒有出聲,曉君闌垂著眼,指尖漫不經心地在他脊椎骨的位置碰了碰,向下數幾節,他幾乎要從原地彈起來,然後便動不了了。

“小挽說的是從哪一日開始算,不如從今天開始?”

葉挽卿站都有些站不穩了,他隱隱有不好的預感,猶豫了一小會,點了下頭。

然後他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曉君闌溫聲道,“那便從今天開始。”

葉挽卿原本還想著晚上能出去一趟,他壓根沒能出去,整個人像是被搗爛的春泥,化成一整團,指尖連畫筆都拿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