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5頁)

“長得真不錯,又高又帥的。”

“是啊,真不知道當初嚴敏慧怎麽想的,這麽優秀的兒子都不要了。”

“唉,這孩子也是性格烈,我聽說自從嚴敏慧和季明義離婚了之後,他就再也不見他媽了.......”

有些議論聲並不小,紛紛擾擾的傳入了季宵煥的耳朵裏,季宵煥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他上身靠在座位上,坐在原地,目光靜靜的看著高台上嚴敏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嚴敏慧笑的很漂亮,嘴角勾起,眼角都帶著笑意。

這些年嚴敏慧太忙了,沒什麽時間拍照,那張照片是從當年季家被媒體采訪時拍下的一張全家福上截下來的。

照片旁邊的白熾燈照的季宵煥眼睛有些疼,他垂下了眼睛,指尖按了按眉頭。

況穆就站在門口望著季宵煥。

他的目光留戀又癡迷,周圍的來往的人時不時擋住了他的視線,可是他的目光卻不會被分走半分,只是定定的停留在季宵煥的身上。

況穆其實很想季宵煥。

在此刻他看見了季宵煥,就像是看見了黑暗中的一束光。

他無比的想要一步步的走近季宵煥,可是他又很害怕。

這次的變故來得突然,他一聲不吭的消失那麽多天,然後嚴敏慧就去世了。

季宵煥會怎麽想他?

會不會也懷疑他和況進山是一樣的壞人?

.......

況穆在季宵煥的面前總是很膽小。

他和季宵煥相處了那麽久,他在季宵煥面前就像是玻璃一樣透明的,但是他的哥哥對於他而言卻像是濃霧一樣的琢磨不透。

況穆很忐忑,他看不透季宵煥在想什麽。

這時候禮堂外的工作人員開始陸陸續續的進場了,禮堂裏放起了哀悼的歌曲。

禮堂裏剛剛還在議論紛紛的說話聲也安靜了下來,大家坐定在位置上。

況穆也被帶領著走到了座位的前排。

一開始先由司儀站在台子前,聲音莊嚴又肅穆的回顧著嚴敏慧的一生。

禮堂裏的音調悲切婉轉,在司儀的引導下大家將嚴敏慧的一生都回顧了一遍。

況穆仿佛又看見了那個笑的很溫和的女人。

他第一次見到嚴敏慧的時候,嚴敏慧站在季明義的身邊迎接況穆的到來,那時候她才二十多歲,初為人母卻依舊漂亮的像十七八的少女,她那時候喜歡穿淺色的連衣裙,和況穆說完時會手撐著膝蓋彎下腰,笑的眼睛微眯,聲音也很柔和清亮。

後來況穆和季宵煥漸漸長大了,嚴敏慧進入了商界,她開始為季明義在商界開疆拓土,她化起了莊重的妝容,衣服也由著淺色變成了黑白色,她開始忙碌的常常不回家,日常的說話時也帶著些與人談判果決。

再後來嚴敏慧漸漸邁入了四十歲,她在商界站得越來越高,對外她依舊是那個女強人,可是在家裏她又開始喜歡穿那些淺色的衣服,她開始喜歡上了下廚,會研究況進山和況穆喜歡什麽,然後做給他們吃。

雖然況穆總是不買賬,但是她每次也只是失落的收回盤子,下次依舊會笑著端出況穆喜歡吃的東西。

......

台下傳來了細細碎碎的哭泣聲,而況穆的眼淚早就已經流的止不住了他甚至需要微微的彎下腰,將上身貼在墻上才能站穩身子。

當司儀把追悼詞說完,請家屬轉過身對所來的賓客致謝。

況穆回過頭揉了揉眼睛,看清台下的人。

在這種氛圍的影響下,許多人都在拿著紙巾去擦眼淚,甚至連況進山都落了幾滴假惺惺的眼淚。

可是季宵煥穿著一身黑色西裝,面容冷峻,一滴眼淚都沒有落。

與況穆的泣不成聲相比,他顯得格外的冷漠,好像去世的那個人不是他的親生母親,而是一個陌生人。

況穆忽然想起來,他從來見過季宵煥哭過。

他和季宵煥四歲相識,在那麽年裏他竟然從來沒有見季宵煥哭過。

小的時候季宵煥挨了吵不會哭,受了委屈也不會哭,長大了季明義和嚴敏慧離婚時他也沒有哭。

而今天他的母親去世,周圍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動容,可是他依舊沒有哭。

況穆忽然又開始想,那當年季明義去世的時候,他哭了嗎?

季宵煥到底有沒有眼淚啊?

司儀將嚴敏慧的一生回顧完,就打開了圍在嚴敏慧遺體旁的護欄。

每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束花上台去見她最後一眼,然後再將花朵放在她的身上。

那些和嚴敏慧關系好的人,會在嚴敏慧的遺體前駐足很久,想要多看一看她,有些人將花放在她的身上時,還輕聲說了一些話。

況穆看著季宵煥走向了高台,將手裏的那束花放在了嚴敏慧的身上。

他停留的時間很短,就像是只例行的看了嚴敏慧一眼,轉過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