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4/5頁)

季宵煥說:“好。”

季宵煥走了以後,況穆坐在位置上呆呆的看著季宵煥給他買的那一袋子東西。

他的手指撫上了季宵煥給他買的冰袋,忽然覺得那個冰袋就像是有熱度一樣。

剛剛他還因為況進山的那些話而感覺渾身涼的徹骨,即便是在大夏天那些寒意也順著他的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絲絲縷縷的蔓延到了他的骨頭縫裏。

可是現在況穆摸著季宵煥買給他的冰袋,居然感覺指尖都暖暖的。

身上那些徹骨寒意好像也都散了......

季宵煥今天下午去了聖倫醫護養老院。

這一個月以來林桂燁的情況更不樂觀了。

她瘋癲的時間開始越來越長,即便是用了藥也維持不了多久,與此同時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來差,就像是即將枯萎幹裂的枝幹一樣,一用力就能徹底的化成了粉末。

昨晚她因為情緒不穩定,趁著眾人不注意惡意吞食了吊瓶裏的輸液藥品,再次進了重症監護室,田叔還有季宵煥的大伯季豪軍在門外守了一個晚上。

一直到今天下午,林桂燁出了危險期,他們才通知的季宵煥。

季宵煥趕過去的時候,林桂燁躺在病床上,還在昏迷。

季豪軍把季宵煥叫到空無一人的茶水間,一坐下就點了一個煙,一口一口的開始吸。

季豪軍想要對季宵煥講的無非還是那些事情。

林桂燁其實身上的病全部都是出於她的心理,還有自殘的行為造成的身體損傷。

她和季明義的病是一樣的,他們很固執的想要要一樣東西,就像一顆大樹需要水源一樣。

那個東西就是他們的水源。

得到了,他們就可以瞬間煥發生機,而如果得不到,他們就會精神崩潰,自殘,最後自殺。

當年季明義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嚴敏慧。

而現在林桂燁想得到的.......

季宵煥也從衣兜裏掏出來一支煙,點燃了煙夾在指尖,對季豪軍說:“大伯,醫生說了,奶奶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理方面的問題,而是因為過多次數的自殘和搶救身體出現了不可逆的問題,現在那個東西出不出現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季豪軍聽見這話,狠狠的將煙按在了煙灰缸裏,咬著牙說:“那本來就是我們季家的東西!”

“.......”

“拿回來,總比沒有的好!”

季宵煥聽見這句話,眼睛立刻冒出了森冷的寒意,他緩緩的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雙手扶在扶手處,指尖點了點扶手。

季宵煥冷著聲音,一字一句的說:“我做不到。”

季豪軍擡起頭,眉眼帶著濃烈的怒氣看著季宵煥,他將手裏的那個煙盒捏的發皺發扁。

這時候茶水間的大門被推開了,田叔走了進來。

他站定在兩個人的身邊,面無表情朝兩個人鞠了一個躬,沉沉的開口說:“季先生,季少爺,老夫人醒了。”

季豪軍這才松開了緊捏著煙盒的手,他站起身,氣沖沖的甩了一下手走了。

季豪軍走後,田叔又看向了季宵煥。

季宵煥面容沉冷,將還剩著大半根的煙按滅在煙灰缸裏,說:“時間不早了,我就不去打擾奶奶休息了,改天再來。”

說完季宵煥就站起了身子要離開。

等他剛剛轉過身,田叔擡手攔住了季宵煥的去路。

季宵煥的步子猛地頓住,他側過臉眯著眼睛看向田明勇。

田明勇從耳根處到眉骨有一條刀疤,直接橫跨的他的太陽穴,從近處看起來的格外的猙獰恐怖。

田明勇問:“少爺,那個東西你是真的不打算要?”

田明勇的聲音很啞,不是天生的聲音啞,而是一聽就是遭過人為破壞的嘶啞,說話的時候就像是破舊的音響,從裏面發出了滋滋啦啦的噪音。

季宵煥沉著聲音說:“田叔,我上次在電話裏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田明勇點了點頭,欠開了身子。

季宵煥徑直走出了茶水間。

茶水間裏走廊會路過林桂燁的病房。

季宵煥走到林桂燁病房前時,緩緩的停住了腳步,朝裏面看了過去。

他的堂弟季時禮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現在正坐在床頭,手裏拿著一副親手畫的彩色的畫,舉在了他奶奶的面前。

孩子擡手指了指畫上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士指了指林桂燁,又指了指旁邊與她牽著手的孩子,指了指自己。

然後他沖林桂燁笑了笑,笑的眼眸天真美好,手指拉著林桂燁的手,用口型做了一個“奶奶”的樣子。

林桂燁注射了安定劑,情緒明顯好了一些。

她擡起了幹枯的手臂,摸了摸季時禮的腦袋,又將手扶在季時禮的臉龐上拇指來回的摩挲著。

季豪軍站在旁邊,剛剛面對季宵煥時還帶著怒氣的眉眼卻在此時全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