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定個親有什麽好墨跡的(第2/3頁)

穿越之後,因為前述的養生理由,他也在一直回避女人這個問題。他知道自己未來兩年再鍛煉、再注意營養,估計也長不到諸葛亮張飛那樣身高八尺了。

但努努力,跟劉備那樣七尺五寸還是有希望的,只要經常找摔死的牛吃牛肉、忍著如今奶制品的酸味,多喝幽州的牛羊乳、學胡人多吃酥酪。(古代普通母牛的奶有酸味,很不好喝,主要是為了營養。後來黑白奶牛育種出現後,才有無味醇香的牛奶)

他也挺慶幸,自己穿越後的最初兩年,是生活在幽州,要是去了南方,哪來那麽多牛肉牛奶。

“罷了,事已至此,去蔡邕那兒把話說清楚吧,看看他是什麽意思。我都是秩千石的朝廷功臣了,估計聊聯姻蔡家肯定是肯的,歷史上蔡邕也不喜歡在親家問題上攀附權貴。蔡家覺得沒有安全感,就先下個定、約好等師妹及笄再娶就是。”

女子及笄之年是指十五周歲,年滿十五的時候要拿笄把頭發重新束辮,算是隨時可以嫁為人婦了。

心念及此,李素就撥轉馬頭,直奔蔡邕下榻的寓所而去。

他這人辦事就是這麽的幹脆不含糊。

“蔡師,師妹,我回來了。蒙你們擔憂,素之過也。”

到了地方,他也不等人通報,直接把馬丟給門口的仆人,擡腳就往裏去。

“是伯雅呀,這幾天昭姬也時常念叨,遼西苦寒,一路很艱辛吧。”蔡邕撚須出迎,一點不敢端名義上的恩師架子。

“師兄!你太沒良心了,那麽危險的差事,成功了也不給我們來個信。月中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被丘力居害了呢!害我夜裏躲起來偷偷哭。”蔡琰春風滿面地出來,用手指頭戳戳李素,一邊指手畫腳一邊訴說。

蔡邕臉一板:“昭姬!動手動腳的,何等不雅!”

蔡琰回身叉腰:“師兄是自己人,他不介意的。”

李素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師妹咱先進去吧,別站雪地裏了,我有些話跟師傅聊。”

蔡琰不知不覺有些心跳加快,一溜煙地說:“那你們聊,我給你們熱壺酒。”

唉,沒有喝茶習慣的年代,聊天就是麻煩,不管大事小事,都是喝酒聊。無非選的酒度數低一點,喝多了也不容易醉。

這也是為什麽漢末對酒的好壞品鑒標準如此分裂的原因:人們普遍會把酒視為正餐時的佐宴飲品,或者是平時待客聊天的潤滑。作為前者時,就要求酒度數高一些,最好跟中山冬釀那樣十七八度,但作為聊天工具的酒就要低,清新淡雅。

所以一高一低的酒都是好酒,只要夠清純澄凈,反而中間度數、渾濁不清的才是劣酒。

趁著蔡琰熱酒走開,李素也就準備跟蔡邕攤牌——從這點上看,李素已然徹底適應了漢朝人的禮法,既然是談婚論嫁,沒道理搞得跟自由戀愛似的找女生自己聊,都是直接找人家父母敲定。

反正結果好、能給人幸福,自己也幸福,那就行了。講究什麽自由戀愛的儀式感呢,他李素又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言情愛好者。

“蔡師,此番師妹拉著你來薊縣打探我消息,似乎已然城中權貴都已知曉,不會對師妹名聲有什麽違礙吧?連使君都介入置喙了。

若確實讓蔡師困擾,素也樂於負責——我知道此言由我親自說出,於禮法多有不合,但素家中長輩均已棄世多年,只有使君以侄視我,只好我自己來說了。”

盡管知道李素跟女兒有那麽點懵懂感覺,聽李素說得這麽坦白,蔡邕還是有點懵逼的。

這年頭讀書人找老婆都這麽義正辭嚴的嗎?

還說得好像是蔡琰因為“千裏關心師兄壞了名聲”,所以要他負責似的。

還真是一點都不造作。

蔡邕也要保持一點面子:“昭姬性情跳脫,皆是因我膝下無子承繼一生所學,所以從小教導她雜學過多,才有如此性情。千裏尋兄,倒也不至於有損她令名。如若伯雅對昭姬並無他愛,不必急著負責!

她尚且年幼,再寬限一年半載也等得起——另外,我有一點申明,我家確不需要攀附權貴,未來擇婿,學問品德人才尚佳,固然是昭姬之幸。但錢財、門望家世,並不重要。

自從修完《駁災異論》、《殿興有福》,我也隱隱有預感,等幽州叛軍徹底覆亡後,怕是遲早要被召回朝中為官。

寫《殿興有福論》越久,我就越覺其中所論深以為然,漢室傾頹至此,那首倡者雖然最終必遭天譴,但在他被天譴之前,朝廷中樞恐怕也免不了一次腥風血雨。朝廷讓我為官,若是能做清貴散官、或者外放寧靜富庶的地方,那是最好。

如若必須居於中樞,我寧可擇一牧守地方的安寧人家托付昭姬,也好免我後顧之憂——伯雅,你我師生一場,你的才學、人品,我都是放心的。只恐你少年得志,爬得太快得意忘形,驟入中樞,迷失在京城的兇險之中。你若是能一直放外任,靜待天時,把女兒許配給你也沒什麽可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