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魚養你呀

裴玄遲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著瘦弱的小白貓,他遲疑片刻,將饅頭放在一旁。

“咪?”

饅頭雖然在地上滾過一圈,但掰開表皮,饅頭裏面還是幹凈的。

最起碼比地上那攤味道怪異的飯菜好的多。

雲洛亭眨了眨眼睛,不吃嗎?

隨後便看著裴玄遲從懷裏摸索著拿出個油紙包,打開之後,裏面裝著幾塊被擠的有些碎了的糕點。

原來是有藏著吃的。

想來也是,太監明晃晃的克扣吃食,再不私下準備點什麽,只怕真可能會被活活餓死在這。

然而,裴玄遲並沒有吃,而是小心翼翼的將糕點遞了過來。

“……?”雲洛亭一愣。

給我?

見小貓不動,裴玄遲又往前遞了遞,“吃?”

喂食的動作有些生硬,話一出口,裴玄遲也自覺不好。

小貓似乎被他嚇到了,不躲不閃也不吃。

糕點是鹹口的,加了些許肉糜,流浪貓缺少吃食,應當是喜歡的。

眼下卻不見小貓上前來吃,是……害怕嗎?

裴玄遲蹙起眉頭,猶豫著將糕點放下,伸手撐著樹幹想起身退到後面,離得遠些,小貓應當不會害怕到不敢吃。

然而還未等他起身,只感覺袖口一緊。

低頭看去,就見圓潤的貓瞳一瞬不眨的看著自己。

“喵嗚!”雲洛亭咬著他的袖口,拉著他往後拽。

能站起來就別浪費時間,快跑。

拉扯間指尖難免觸碰到毛茸茸的軟毛,裴玄遲頓了頓,“你是要我跟你走?”

“咪!”

裴玄遲說:“殿內設有陣法,我不能離開。”

若是全盛時期的魔尊,別說是陣法,整個修真界都困不住他。

但現在……

雲洛亭沒想到這裏竟然還有陣法,這樣的話,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能不能出去是一回事,出去以後必定會驚動太子,跑不了多遠就會被發現的。

雲洛亭放開裴玄遲的袖口,看著自己來時的那堵墻,跑了幾步,踩著旁邊的樹輕松跳了上去。

墻沿雖窄,但也能供一人過去。

剛才那太監跟太子說了‘酉時’,取眼睛應該是有特定時間,先藏起來,躲過這個時間。

正好可以在墻上過去。

爪子拍了拍身邊的墻沿,小白貓輕叫了一聲:“喵~”

像是引他上去,又怕聲音太大驚動別人,於是小心翼翼的。

裴玄遲只當小貓是想讓他翻墻出去,也沒有多想。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遠處便傳來腳步聲,“皇弟這是要去哪?”

雲洛亭驀地一怔,這人怎麽來的這麽快?

裴玄遲不動聲色的看向太子,記憶中滿是裴文鈺臨死前滿身臟汙剔肉磨骨的樣子,眼前的人卻衣著光鮮。

裴文鈺優哉遊哉的走上前來,“這地方遠,皇弟要是有什麽想要的,跟皇兄說一聲,為兄自會吩咐下人把東西送來,也省的你到處走動。”

太監跟在裴文鈺身後,笑著遞上木盒,“殿下。”

木盒中軟墊上放了一把以靈石雕刻的匕首,裴文鈺將其拿在手中,雙手負在身後,“下去吧。”

“奴才告退。”太監順從應是,端著木盒走了出去。

指尖慢條斯理的劃過匕首,雖不夠鋒利,但卻是最合適取靈眼的法器。

裴文鈺走上前來,說:“仔細算來,咱們兄弟二人也有段時間沒見,你看著清瘦了許多,可是那太監對你有所苛待?為兄還特意叮囑下人照顧好你,不曾想這些奴才竟敢陽奉陰違,當真是為兄的失職。”

言語誠懇,仿佛真的在反思自己。

裴玄遲神色淡漠,這番話他上輩子便聽過一次。

“皇弟可是在怪為兄?”裴文鈺嘆了口氣,“為兄也有難言苦衷。”

說著,他為難的頓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裴玄遲沒有半點問詢的意思,只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裴文鈺面上片刻凝滯,偽善的面具險些掛不住,“你降生便被欽天監定為災星,若不是我母妃心善,見不得你以幼童喪命於卦象,只怕你早就……”

裴玄遲挑了挑眉,心善?

災星的名頭不正是太子生母買通了欽天監,強加在他身上的嗎?

本意是想除掉他,卻意外發現這雙靈眼,又連忙找了個命格相交的名頭,為的就是保住他的命,等著時機到了,取他的眼睛。

裴玄遲懶得聽他廢話,慵懶的向後靠去,淡淡的打斷他的話,“少廢話,要剜我的眼睛就直說。”

“你……你何苦用這種語氣與我說話?”裴文鈺故作心痛,“為兄為了你的事幾天幾夜都未曾安枕,你如此誤會為兄,莫不是那太監背後嚼口舌與你說了些什麽?”

“難不成你寧願信一個下人,也不相信為兄嗎?”

“靈眼雖是好物,但生於災星身上,父皇要是知道了,便是我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