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就該如此

譚一萱眼見著無法說服裴玄遲, 索性不再理會他,手上死死攥著箍著自己脖子的氣息,艱難看向雲洛亭, “小族長……小族長我們是同族啊, 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這個魔修殺了我嗎?”

“我是有錯,我只怪自己利欲熏心,但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救下了你不是嗎?不求你能放過我, 只求你別殺我, 我留在你身邊給你當牛做馬,我盡心恕罪, 求你了小族長!”

被囚於地下,終年不見天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不容易出來, 感受到外面的氣息,她又怎麽舍得就如此死去呢。

明明一切都在好轉不是嗎。

小族長也還活著,頂多是那些落於欒青林手中的靈獸受了些皮肉之苦, 可她也有經歷過割肉取血不是嗎,大家都是一樣的,憑什麽她好不容易被救下來,卻還是要殞命於此呢?

譚一萱不甘心, 她咬緊牙關說:“小族長, 求你……”

話音未落,一道靈力猝然湧來, 直接融入魔氣,刹那間, 譚一萱猛的仰起頭,窒息使得她雙目通紅,眼角更是有淚水滑落。

她張了張嘴,不出預料的在雲洛亭眼中窺見了殺意,譚一萱忙說:“小族長……別殺我,我、我還有些事沒跟你說,你現在就殺了我,那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啊!”

警告的話語被尖銳的痛呼聲打斷,譚一萱靠坐在墻上,右腿小腿處從中斷開,骨頭刺破了皮膚,鮮血瞬間沾滿了衣衫。

雲洛亭淡淡道:“我想知道的事,你都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譚一萱驀地睜大眼睛,一字一頓道:“這……不、可、能。”

嘴角有血滑落,脖子上的氣息正在逐漸收攏,緩慢動作間,譚一萱甚至能聽到脖頸一點點被絞碎的聲音。

雲洛亭道:“你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

他依靠自己所知道的消息,還有部分長老告訴他的,大致也能猜出來,而後順勢補全猜想,再加以譚一萱的反應,便能分析出,哪個猜想是對的。

譚一萱猛地咳嗽兩聲,嗆的面色脹紅,也可能是氣急,自己絞盡腦汁想藏的事,竟如此被雲洛亭猜出來。

她後悔,早知一開始就該裝暈,也不至於……

思及至此,她又不禁苦笑,若是雲洛亭打定了心思來詐她,又豈會任由她糊弄過去。

早知欒青林如此不中用,就不該將賭注定在他身上,隨便換個旁人,也不會被雲洛亭他們猜到拍賣行之事。

譚一萱悔不當初,只怪她當時恨毒了欒青林,腦子裏都想不到別人。

雲洛亭將茶水放下,覺著這屋裏有些冷了,不打算再多待,坦言道:“我其實不知道該怎麽處置你。”

譚一萱一愣,這是何意,是要放過她嗎?

我就知道,小族長心善,怎麽會和她這個可憐人過不去呢。

譚一萱面上一喜,正要開口,卻又聽雲洛亭說:“殺了,太便宜你,不殺,讓你苟活著更便宜你。”

若是說處置,雲洛亭還真沒有個合適的想法。

譚一萱沒有說話,如果雲洛亭為了這種事為難,她最好的應對辦法便是不開口。

只要能活下去……

留有這條命在,她就可以想辦法逃出去。

人活在世,總有機會重獲自由。

只有死了,才是什麽都沒了。

雲洛亭見著剛才奮力掙紮的人這會突然老實下來,不用細想也知道她心裏有所算計。

靈獸不抵尋常人,哪怕是破了修為,靈氣入體還是可以重新修煉。

雲洛亭不想就這麽放過她,攥著裴玄遲的衣擺輕晃,“玄遲……”

裴玄遲反手握住他的手,“她背叛了靈獸族,也傷了你,以修煉之苦讓她還你所受之罪,化為陣法,讓她成為有意識卻不能動的陣法,永遠守護著靈獸族。”

不生不死,魂不散不滅,不入輪回,不下地府。

長存於世,雙目不能視物,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做一個活死的物件。

雲洛亭聽的雲裏霧裏,不知要如何做到這些。

譚一萱聽後卻是面色大變,被勒到窒息的面頰都白了幾分,“我是靈獸族的族人,你怎麽敢如此,你怎麽能如此對我?!”

“小族長你忘了靈獸族族規嗎?!族長言明,靈獸族族人間不得內訌,傷害彼此。”

裴玄遲挑眉問道:“你背叛靈獸族的時候,有記得族規嗎?”

譚一萱大喊道:“關你什麽事!”

雲洛亭聽著那尖銳的聲音只覺得刺耳,直接問裴玄遲,“要怎麽做?”

裴玄遲從儲物戒中拿出個圓缽,“將譚一萱放進去,會逐漸被縱魂缽消融,煉化,最後成一縷靈煙,繪制陣法後將其刻在陣法文中,陣法便成了。”

這種事不足為奇,卻鮮少有人用。

因為……此法煉制出來的陣法與尋常繪制的陣法並沒有什麽差異,反而會因為煉制困難而容易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