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渾身劇痛,七竅流血,……

“小主!”雙雙急忙喊她,“快過來,洗一下口鼻!”

阮輕踉蹌著沖過來,撈起花盆水,淋在口鼻處,反復洗了幾次,抱著花盆來到屋外,喚人給她打水。

“毒已經進入你體內了,”半柱香後,雙雙自責地哭了起來,“都怪我,我不該勸你拆信!”

阮輕躺在床上,血已經止住了,可她身體發虛,使不出力氣來,扭頭看了眼雙雙,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頭,說:“乖了,沒事的。”

雙雙看到她嘴唇發紫,擡起的手虛浮無力,更是哽咽不止,像章魚一樣緩緩從水裏爬出來,往她身上爬去,柔軟的花瓣趴在她胸口,蹭了蹭她下巴,難過地說:“小主,你去求求宋長老,讓她給你解毒吧……”

阮輕輕聲說:“如果……我去找她解毒,她或許會救我,但她會一輩子控制住我……與其那樣,我寧願死在這裏。”

雙雙哭的更兇了,莖葉抖得厲害,花瓣抖落了一地,水灑的到處都是。

阮輕將她放回水裏,仰著頭,怔怔地看著屋外的天空。

翌日,林淮風得知消息,急忙過來看她。

阮輕仍保持著昨夜剛躺下的姿勢,扭過頭看了眼林淮風,嘴角揉出笑,溫聲說:“一時還死不了,別擔心。”

林淮風眼眶發紅,抓起阮輕的手,雙手抱著她冰冷的手掌,在臉上貼了貼,顫聲說:“是陸家的人,他們為什麽還不肯放過你?!”

阮輕笑道:“我死了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去找他們,讓他們交出解藥!”林淮風急道,“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

“你待我夠好了,”阮輕說,“別再做什麽傻事了。”

“我……”林淮風欲言又止,暗暗地抽了口氣,眼神閃爍,坐了一會便起身走了。

……他哪裏待她好了?若真有她想的那麽好,他怎麽會想要去冷落她?怎麽會久久逗留在南星島,故意怠慢陸家的人,又怎麽會讓陸家的人有機可乘,傷害到了她?!

林淮風拔劍劈出去,登時將屋外的百年古樹砍倒在地,粗壯樹枝嘩啦啦地倒下去,壓倒了一片房屋。

阮輕看到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

當日,星照門給林淮風送了封信,信中說阮輕中的毒須得長期服藥控制,並在信封裏留了一枚解藥,警告林淮風不得再怠慢陸家的信使。

林淮風拿到解藥後,剝了很小一粒,修書一封,差人送往南海胭脂島,請當地的藥修研究這解藥的制備方法。

阮輕服了藥,恢復了力氣,能拄著棍下床走了。次日完全恢復了正常,還在院子裏練了會劍,與常人無異。

林瓊葉來找她時,她剛練完劍,在廚房裏搗騰吃的。洗凈切好的雞、腌制好的魚,以及各種調料被整齊地碼成一排,她往灶火裏添了柴,擦幹凈手將調料分次下鍋,翻炒幾下,霧氣翻騰,映著她素白的小臉,她往屋外看了一眼,“瓊葉?怎麽到這來了?”

“來找你玩呀,”瓊葉雙手十指交叉撐在前面,往鍋裏瞅了瞅,口水直流,雙目晶亮,“阮輕姐姐,這是給小叔叔做的美味佳肴嗎?”

“他連日操勞,都沒好好吃過一頓飯,”阮輕拿著鍋鏟揮灑自如,看了瓊葉一眼說,“有空嗎,幫我看一下火?”

“樂意效勞!”林瓊葉高興地鉆到灶角,擺弄著柴火,嘴裏甜甜地說,“小叔叔有你這樣體貼的,可真是太好了!”

阮輕漫不經心說:“承他恩情,能為他多做一點事,便是一點。”

不得不說,她現在性命倚仗在林淮風手裏。若換做其他人,她還得委曲求全想方設法去討好他……但是林淮風不用,他或許脾氣暴躁,但從來沒在她面前發過怒。

光是這一點,阮輕便很感激他了。

飯菜擺好,天色已經不早了,夕陽懸在海面上,海與天都被染得猩紅。阮輕看到林瓊葉的臉,也是紅通通的。

“要不你先吃吧,”阮輕說,“別餓著了。”

林瓊葉摸摸肚子,笑嘻嘻說:“我本來就是沾了小叔叔的光,他要再不來,我可真的要動筷子了!”

“你先吃,留點菜給他就是,”阮輕溫聲說,“我跟他說過,他不會不來的。”

林瓊葉咽了咽口水,徒手撕下一塊雞肉,茶香雞外酥裏嫩,入口幾欲融化,吃的人口齒間全是清香,口水和油水直流,林瓊葉邊吃邊哭,贊不絕口說:“我長這麽大,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阮輕看著她發笑,說:“我在臨安時,在客棧裏當過一段時間的夥計,日後有機會帶你去臨安,你嘗過那家店的手藝,便不會想著我做的了。”

說完她又想起來,自己一身傷病,恐怕是活不到那個時候,眸光又暗了下去。

林瓊葉吃完一塊,吮著手指,又撕了一只腿,蹬腿要跑,“我要再吃下去,小叔叔可就沒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