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艾維爾：盯

艾維爾被桑枝氣笑，他沉聲：“你看著我！”

桑枝就真的看向他，她一雙眼有一種很通透的綠色，而且其中蘊含情緒簡單，絕對是艾維爾看到過的，最漂亮的一雙眼。

然而就是長著這麽一雙眼的桑枝最會氣人。

艾維爾不停告訴自己，桑枝只是個小孩，她自我認知不清晰，不能對她發脾氣。

在心裏念叨了十幾遍，艾維爾終於壓下一股子忽然冒出來的邪火，然後和桑枝說：“你真的要買這個東西？”

本來以為艾維爾會直接拒絕的桑枝有些驚訝，然後她毫不猶豫點頭：“是。”

“我可以給你買，”艾維爾看著桑枝瞬間亮起的眼睛，只覺得心累：“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雖然有難得的急切，可桑枝還是冷靜準備問清楚。

“你可以拿著它種花玩，不能種你自己玩。”艾維爾盯著桑枝：“你可以答應我，我就給你買，你想買多少都可以。”

可她本來就是想買給自己用啊。

桑枝歪歪頭，陷入了思考。

現在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答應艾維爾，她可以隨便買肥料種其他植物，但是不能種自己。

二是拒絕，但是艾維爾就不會給她買肥料了。

桑枝在兩個選擇中猶豫，可對土壤增肥劑的好奇心大過她不能種自己的遺憾，她艱難點頭：“好，我不種我自己。”

看桑枝一副惋惜痛心的模樣，艾維爾又一次氣笑了。

平時看起來什麽都不在意，現在表情豐富起來了？

不就是不能用肥料種自己嗎？有必要露出這種表情嗎？搞得好像他虐待了她一樣？

艾維爾不客氣翻了個白眼，卻還是按照承諾準備給桑枝買土壤增肥劑。

買之前他還不忘記問：“要買多少？只買一份？要不要買點其他什麽植物種著玩？”

“只要一份，有用再買。”桑枝很認真，至於要不要其他植物，桑枝搖頭拒絕了：“院子裏有好多啊，我問它們就好了。”

艾維爾：“……”

不從種子養，再搞個對照組，你真的能知道有沒有用？

“我可告訴你，下次你想買這個也是一樣的條件，你只要不種你自己，你想買多少份我都給你買，院子裏的植物你隨便玩，就算玩死了我也再給你買。”艾維爾一邊下單，一邊和桑枝說。

桑枝不滿：“我才不是在玩它們，也不會讓它們死。”

艾維爾敷衍：“是是是。”

桑枝覺得艾維爾的態度很奇怪，但是他明明在同意她的話？

人類果然太奇怪了。

——

和之前買東西一樣，這一次的土壤增肥劑也是半小時到。

艾維爾去簽收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亦步亦趨跟著，面無表情但是雙眼亮晶晶的桑枝，已經沒了脾氣。

他單手拎著十支一份的土壤增肥劑，問桑枝：“你準備用哪株植物試？”

“日光曇。”桑枝早有決定。

艾維爾看了一眼日光曇，也不意外桑枝的選擇，他拎著小箱子放到日光曇旁邊，然後打開箱子，露出裏面十支增肥劑：“好了，你自己玩，有什麽事情就喊我。”

桑枝點點頭，小手已經拿起了一支她一只手只能勉強拿住的土壤增肥劑。

這增肥劑一支都好大份啊。

桑枝感慨了一下，將艾維爾離開的事情拋之腦後，小手準備拔開塞子。

拔……拔……拔不開？

桑枝懵了一下。

眼看艾維爾即將離開，桑枝情急之下抱住增肥劑，邁著小短腿噠噠噠往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艾維爾，艾維爾。”

“……叫爸爸！”艾維爾眉心微跳地回頭，就看到跑著的桑枝忽然左腳絆右腳，馬上就要摔倒。

“小心！”

艾維爾的心都提了起來，他往後一個飛撲，直接後背倒在地上，雙手伸直扶向桑枝，他扶……沒扶住？

不是桑枝摔了，是桑枝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到了一條藤蔓裏面，藤蔓正好勒住她的手臂，她斜傾向地面，卻沒有真正摔到。

“艾維爾？”聽到艾維爾驚叫的達文急忙走出來，就看到了艾維爾這有點……微妙的姿勢。

他頓了一下，聲音也帶上了微妙：“你……這是做什麽？”

保持了一個尷尬姿勢的艾維爾：“……”

他沉默半晌，淡淡說：“沒什麽。”

達文嘴角抽了抽，你這不像是沒什麽的樣子啊。

但他很識趣沒有給艾維爾插刀，他看到桑枝的樣子，驚呼一聲：“小桑枝，你沒事吧？”

艾維爾覺得達文擔心桑枝的情緒更真情實感。

他從地上爬起來，順帶也把桑枝從藤蔓上扶起來，雙眼盯著桑枝：“乖女兒，你好像跟我回來之後還沒叫過我一聲爸爸？”

“……”桑枝以沉默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