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酒(第2/3頁)

那女子大約四十歲年紀,面相尖酸刻毒,偏還有幾分姿色。

她將桌上剩下那碗酒遞到應無愁面前,笑著道:“小哥哥,你長得好看,脾氣又好,我不逼你。你只要把這酒喝下去,就不用受苦了。”

應無愁有意試探岑霜落的實力,便沒有出手相助,而是與女子攀談起來。

“喝了這酒,會不會變成你們這樣,沒有心跳、沒有呼吸,但可以自由行動?”應無愁端起酒碗問道。

女子笑道:“還以為你真的瞎到什麽也猜不到呢,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是死人了?放心吧,這酒喝了暫時死不了,不過是身體僵硬,行動遲緩,痛感和快感慢慢消失,我們不管對你們做什麽,你們都不會痛苦的。”

“你們呢?有痛感和快感嗎?”應無愁問道。

他注意到領頭壯漢被斬落在地的右手,那只手還沒有死,而是在地上亂爬,試圖跟上領頭壯漢,把自己接回去。

“身體上的感覺,是什麽也沒有了。”女子嘆道,“但心裏還能感覺到苦悶,需要快樂,這才把你們弄進來找樂子呀。”

“你們是如何變成這樣的?”應無愁喝下一口酒,問道。

見他聽話喝酒,周圍看守應無愁的人笑得愈發猙獰了,女子也敞開心扉道:“還不是那個挨千刀的人,別人怎麽來的我不知道,我是還睡在被窩裏,就被他拎起來,問了問我生平做過什麽惡事。我如實交代後,他便將我劈暈帶走,等我醒來,就變成這樣子了。”

“哦?你做過什麽惡事呢?”應無愁慢條斯理地喝著酒,動作十分文雅,毒酒被他喝出一種名士風流的氣韻,看得周圍活屍眼睛都直了。

“無非就是幫沒孩子的人家抱個孩子回來,幫沒錢的姑娘找份維持生計的工作,幫未婚先孕的女子解決煩惱。”女子道。

應無愁淺笑道:“你真的很會說話。”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將販賣孩童、逼良為娼、毒打墮胎等喪盡天良之事描述得如此清麗脫俗。

“他們呢?”應無愁指了指正在與岑霜落纏鬥的一幹壯漢。

“他們那做得壞事可多了,燒殺搶掠一樣沒少過,都是該死的人。”女子道。

“把你們變成這般模樣的人,最近在做什麽?你們能經常見到他嗎?”應無愁問。

女子見應無愁眉心染上一抹黑氣,顯然是已經中毒,便放下心來,如實道:“那人身量很高,和那個正在打架的小哥差不多高,比你矮半個頭。

“他住在深山裏面,不常來,每來一次,就會帶一個人走。被帶走的人,有時能回來,有時就回不來了。

“回來的人就會變得更像活人,實力也能變強,你看我們老大,就是去的次數最多的。”

“聽起來你們很害怕那人,也不是自願留在此處的。若我說,我能帶你們出去,你們願意放過我們一馬嗎?”應無愁問道,聽起來像是在求饒。

“別癡心妄想了,我們不會離開這裏的。”女子道,“你也無法離開了,就留在這多好。”

“我明白了。”應無愁知道了他想探聽的一切。

他喝光杯中酒,看向遠處纏鬥的眾人。

岑霜落實力不俗,還有一股不畏死的狠勁,這些活屍不是他的對手。

才不過喝一碗酒的時間,大半活屍已經躺在地上變成真正的死屍。

活屍們不畏死,多數沒有痛感,即便被斬斷手腳依然行動自如,不好對付。

岑霜落眼光毒辣,幾個回合便看出活屍們的弱點在天靈蓋,只要掀起那一塊頭骨,多數活屍便會自然倒下。

但像領頭壯漢和幾個較為特殊的活屍不受這個弱點控制,還像修者一般可以發出勁氣傷人。

領頭壯漢更是可以把倒下的活屍掄起來,像武器一樣戰鬥。

這些特殊的活屍,應該就是被面具人帶走,重新煉制過並活下來的。

比起活屍,他們更像活人,有法力,能思考,還會用陰招害人。

岑霜落的打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旁人攻擊他,只要不是要害之處,他便通通不管,只為一刀換一刀。

他不知吃了什麽天材地寶,身體恢復力極強,皮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一些深可見骨的傷疤很快便長出肉芽愈合傷口,只留皮膚上一道淡淡的紅痕。

岑霜落的身體強度不比活屍們差,難怪他不畏懼受傷。

只是活屍帶毒,這一番戰鬥下來,岑霜落體表的真氣屏障早就消失不見,瘴氣入體,他正逐漸虛弱。

繼續打下去,獲勝的一定是岑霜落,但他也會毒瘴入體,體內真氣漸漸被腐蝕。

以岑霜落這野孩子般的強壯體質,死倒是死不了,但會很難受,日後也會留下隱患,經脈受損,時不時抽痛難忍。

年輕人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應無愁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