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繡球花與龍(第2/3頁)

他們不是好人,大概。

但壞人也可以有忠義。

和馬的刀愉悅的鳴響。

——就讓我來成全這份愚忠吧!

和馬踏步向前,全力全開。

先上來的是坂田晉作,和馬幹凈利落的切落他手上的匕首,然後刀尖刺進他的胸膛。

坂田晉作大步向前,顯然他從一開始就只想用自己的身體限制住和馬的長刀。

雪子從他側面沖出來,匕首刺向和馬的心窩!

然而和馬還會空手道,他果斷松開刀把,抓住雪子的手,使出過肩摔。

把雪子摔出去之後,和馬才抽出跪在地上的坂田晉作身上的刀,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

坂田晉作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不對,會覺得這樣的他沒死才不正常。

只有和馬知道他沒死。

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在鳴響。

可能是激烈的戰鬥導致和馬產生了幻覺,在他的視野裏正宗的刀刃正在冒出仿佛烈焰一般的光。

感覺就像《只狼》遊戲裏,使用了神之飛雪這道具一樣。

雪子面色平靜,可是她頭頂的詞條在灼熱的燃燒。

她用握持太刀的方式握著匕首,輕聲念道:四十九年繁華一夢,榮花一期酒一盅。

上杉謙信的絕命詩。

念完的瞬間,雪子頭上出現了新的詞條,只有一個字:

這是毘沙門天的標志,亦是上杉謙信的戰旗。

雪子咆哮著,沖向和馬。

這速度如此之快,和馬的切落甚至慢了一點點,只打到手腕。

如果雪子手持的是太刀——不,哪怕是小太刀,和馬也已經被刺穿心房。

噗呲一聲,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插進雪子胸口。

要不是知道自己這刀有問題,和馬肯定覺得雪子沒了。

雪子持刀的手垂下了,匕首掉在地上。

但是詞條沒滅,所以人沒死。

不過看起來詞條變得暗淡了,如果不趕快結束這一切給她包紮,只怕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也無法保證她沒事。

和馬輕輕的把雪子放下,拔出刀來。

剛剛倒地的坂田晉作忽然掙紮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想要起來跟和馬拼命。

但是他這樣掙紮,傷口如果被扯大了,出血變多了,本來死不了也會死的。

於是和馬專門到門口撿起那案幾,回來把坂田晉作給拍暈在地上。

會搗亂的人已經都解決了,接下來就是說服白峰雨音了。

和馬出了空屋沿著走廊小心的滑到了剛剛自己破開紙門的地方,回到了坂田夫婦鎮守的大屋,撿起扔在地上的刀鞘。

還刀入鞘之後,他來到當時被坂田夫婦擋住的門前,一用力拉開門。

門外,是開滿繡球花的庭院。

明明離六月還有幾天呢,也不知道這繡球花怎麽就開了。

庭院中央有一棵大樹,和馬看不出來是什麽樹。

樹的另一邊,是另一座日式建築,只不過建築向著庭院這邊的拉門已經全都打開。

正是因為建築內的燈光,和馬才能看清楚庭院內的繡球花開。

白峰雨音站在建築的屋檐下,一身黑底色白山嶺紋的和服。

那完全素色的和服,跟滿庭院的繡球花那艷麗的色彩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唯有她頭上那紅色的發夾,像是在呼應著庭院內的色彩一般。

和馬拎著刀,大步走進雨裏,走向花和雨的幕簾另一側的白峰雨音。

白峰雨音也走下面前的台階,走進花海。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接近,直到能透過雨幕看清楚對方的面容才停下。

和馬這才注意到她拿著刀。

而且那刀,跟自己的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一樣,正冒著靈光,怕不是抽出來的時候,一樣刀刃帶火。

當然那只是和馬戰鬥到現在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導致的幻覺。

白峰雨音開口了:“你能到這裏,雪子和晉作桑已經死了吧。”

“我說沒有,你會信嗎?”

“我想信的!”少女嘶嚎著,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可就算是你,讓我信這種話,也太離譜了!”

和馬只能承認:“確實。那兩人不惜犧牲自己也要阻止我的意志,我的確感受到了。”

不抱著殺死對方的覺悟去戰鬥,哪怕只有一點點手下留情的念頭,死的就是和馬了。

剛剛那可是不折不扣的死鬥。

沒有人比和馬更清楚這一點。

當然,還有很多方法可以選擇,比如給那兩人包紮,然後帶過來給雨音看什麽的。

但是和馬知道,那樣只能暫時阻止雨音,並不能拯救她。

白峰雨音必須死,然後北川沙緒裏才能獲得新生。

從這個角度講,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機會了。

現在和馬對面的人,是徹頭徹尾的極道千金白峰雨音,她以自己的意志繼承了白峰會,並且準備用一場死鬥,來祭奠逝去的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