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詭辯”(第2/2頁)

嫌疑犯嘆了口氣:“說出來了,就不叫頂包了吧?”

和馬扭頭看白鳥,後者卻搖頭:“這沒用,雖然按照邏輯,他說這話就證明他是頂包的,但這種就算錄音丟到法庭上,不能作為他頂包的證據。得他清楚明確的說,我是個頂包的,頂的誰誰誰,才能作為有力口供,在法庭上作為證據出示。”

嫌疑犯:“白鳥桑,還是你來示範一下怎麽跟我們這幫社會渣滓交流吧。”

白鳥站起來,拍了拍和馬的肩膀:“看吧,來換手。記得你輸了今晚的晚餐啊,你有帶足夠請客的錢吧?千代子不會還和以前一樣,就給你錢包裏塞五千塊吧?”

和馬一邊松開抓著嫌疑犯衣領的手讓出位置,一邊回答道:“不,現在她一般塞五張福澤諭吉。”

“五萬啊,還行,一般的路邊攤可以了。”白鳥站到嫌疑犯跟前,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子。

和馬站在旁邊,看白鳥怎麽扮黑臉。

白鳥:“響介桑,得罪啦。”

和馬瞥了眼放在桌上的卷宗,響介是這人的名字。

這在日本是個平平無奇的名字。

和馬的視線剛移回來,白鳥就一拳抽在響介桑的臉上。

和馬大張著嘴,視線追隨著響介嘴裏飛出的牙齒。

等牙齒落地的時候,和馬的驚呼才飛出口:“你在幹什麽啊?這證詞直接不能用了啊!”

這麽明顯的逼供動作,將來在法庭上,就有當庭翻供的可能性,甚至有可能檢察官都不予起訴。

畢竟當庭翻供對檢察官來說是個可怕的黑點。

白鳥:“這就是目的啊,接下來他說的東西,都不會被捅到法庭上去,這點他知道,我們知道,這個案子的檢察官知道,他們組裏請來的律師也知道。你懂我意思嗎?”

和馬還沒回答,叫響介的嫌疑犯笑起來:“哈哈哈,這才對味嘛。這才叫黑臉啊。”

白鳥冷聲呵斥:“別廢話,剛剛這一拳讓我手很疼,我不想再抽你了。給我說!”

響介看著白鳥:“我還能說什麽?別的警察可能真不清楚,我不信你不清楚。”

這謎語人發言讓和馬驟起眉頭,但白鳥顯然聽懂了。

他伸手把桌上攤開的卷宗給蓋上,還用手敲了敲卷宗的封面。

“祝你在監獄過得愉快。”他說,然後轉身對和馬做了個“走”的手勢。

和馬一臉莫名,但是白鳥開門離開了審訊室。

他趕忙跟出去,跟著白鳥進了旁邊的觀察室。

“什麽鬼?”和馬一進觀察室就開口問道。

“就是這麽回事。”白鳥轉過身,叉腰看著和馬,“我們審他不是為了把真兇送進監獄,而是為了印證我們的猜測。”

和馬:“你知道真兇是誰?”

“當然,刑偵技術這麽先進,特別是現在,什麽指紋啊,血型啊,毛發啊,我們只靠現場勘察就能大概鎖定真兇了。但是最後被起訴的還是響介。”

說著白鳥敲了敲審訊室和觀察室之間的單向玻璃。

“原因你應該比我清楚,你是東大法學院的。”

和馬:“……是因為日本司法系統更看重口供。”

“對,至於為什麽更看重口供,是因為這樣最穩,檢察院,法院,都在圍繞著百分百定罪這個指揮棒轉。”

和馬:“這樣是不對的,為了公平,應該重物證輕口供。”

實際上,海對面的中國就是重物證輕口供,只要現場偵查能找到完整的證據鏈,就算犯罪分子抵賴到底也沒用,一樣定罪。

而且抵賴到低量刑會更重,字面意義的“抗拒從嚴”。

這時候,白鳥盯著和馬:“我們當然知道重物證輕口供更能伸張正義,但是你看,坐在審訊室裏的是響介,真正殺人的人逍遙法外,我們都知道他是誰,但是我們不會抓他。

“當然,響介也不是什麽好鳥,他的履歷可有這麽厚一疊呢。”

說著白鳥把桌上另一個卷宗扔給和馬。

“那裏面,從他高中時候猥褻女同學開始,詳細的記錄了他惡貫滿盈的一生,要我說,這次他進去蹲二十年是罪有應得。”

和馬把這厚厚的卷宗扔向一邊,質問道:“那怎麽對死者交代呢?”

“你要知道,這個案件,沒有交給一課,而是交給了四課,說明死的那個也是個惡貫滿盈的惡棍。”白鳥兩手一攤,“一個惡棍死了,另一個惡棍頂包進了監獄,這不是個很棒的結果嗎?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就是還有一個惡棍在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氣。”

說罷,白鳥掏出自己的配槍拍在桌上:“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拿槍去把那個惡棍崩了。當然要制造出一個你可以合法開槍自衛的情景,不然你也得進去——但是我們先不管這個,你去把真犯人打死,所有的惡人就都罪有應得了,難道不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