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3頁)

溫簡長長吐了口氣,“我經常會想起你,想起和你一起讀高三的那年,會想你在幹什麽,還記不記得我,如果那年我也順利參加了高考,我們會怎樣,會不會考到同個大學,有沒有可能走到一起……一想到這些就難受,一難受就又陷回去了,可我不能再陷回去了,我只能靠不停催眠自己說,我要找到我爸,我要帶他回家,我要做個像他那樣的人,這樣別人才會相信,林景余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只有這樣我才能擺脫那些負面情緒,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下去,所以後來我選擇了警校,進了緝毒隊,走上了我爸沒走完的路。”

江承低頭看向她:“很辛苦吧?”

溫簡搖搖頭:“也還好。就是會累一點,但這樣就沒時間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對我反而是好事。”

江承:“包括我嗎?”

溫簡遲疑了下,老實點頭:“嗯。不敢想,怕自己會繃不住。”

江承笑笑,輕揉了揉她頭發:“我和你相反,不敢不想,怕自己會忘記。”

溫簡濕了眼眶,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心疼。

她不知道該怎麽去詮釋這種心疼,全化成了對他心疼的委屈。

江承看著她慢慢濕了的眼睛,慢慢替她將頭發撥到耳後,邊輕聲開口:“我每次一閉上眼睛,就想到16歲的你倒在血泊中,滿眼驚恐無助,我很怕我去遲了,雖然確實遲了。”

“你當年沖出考場怎麽想的啊?”溫簡問,“你在那之前都已經錯過兩次高考了。”

江承:“就想找到你,別的什麽都不想。只是怎麽也沒想到,你會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溫簡眼眶更紅,大而分明的眼睛裏泡滿了淚水,又抿著唇忍住了。

她什麽也沒說,只是抱住了他。

江承任由她抱著。

他喜歡她這種毫無保留的依賴和心疼,像4歲時的她,也像16歲時的她。

那十年仿似不曾存在過。

這還是兩人重逢以來,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設防,沒有拘謹,也沒有疏離。

他低頭,忍不住在她頭頂輕印了個吻。

“都過去了。”他說。

溫簡悶悶地“嗯”了聲,想起晚上找黎止翔的事,忍不住道:“對了,我晚上和黎叔聊了下。”

江承:“他怎麽說?”

溫簡從他懷中擡起頭來:“可能是賬戶相關信息。”

江承眉頭微微一皺。

溫簡把和黎止翔聊的事大致說了下,也提起稍早前的困惑:“就我想不明白的點是,如果東西是鐘玉明他們離開時遺落的,事後應該會找機會回去找才對,但他們十年來完全沒動靜,說明他們也認定東西已經在爆炸中毀了才是,但賀之遠突然又信了它的存在,這中間肯定發生了點什麽才讓他深信不疑,而且是在我們在田佳曼家裏那晚上才發生的,我就想不明白能是什麽。”

江承皺眉,一下想到樓梯口的鼻飼管和酒櫃後的凸起,若有所思。

溫簡看江承出神,忍不住扯了扯他手臂:“你是想到了什麽嗎?”

江承搖搖頭:“沒有。”

又看向她:“這份賬戶信息對現在的鐘玉明未必有那麽大的吸引力。他這幾年產業做大以後,進賬遠遠比當年可觀,但因為進來的人多,分蛋糕的人也多了,賀之遠能分到的利益也就少了,但他負責販毒,擔的風險卻是最大的,有了這一大筆錢,他完全可以選擇洗手不幹,所以他會心動會正常。但鐘玉明的軟肋不在這裏。”

溫簡下意識:“在哪兒?”

江承:“應該就是何建集團。何建集團就是一個大型洗錢池,無論是販毒進來的黑錢還是洗白後的款項,全經過何建集團財務,你最近想辦法把何建集團近三年的會計憑證再細細核對一遍。”

溫簡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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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的會計憑證全存放在財務室專門的档案室裏,鑰匙由田佳曼和財務總監負責保管,除非情況特殊,其他人並不能隨便出入。

溫簡不可能明著和田佳曼借鑰匙,不管她進档案室的理由有多光明正大,田佳曼和賀之遠總會起疑的。

她只能暗著來。但這對溫簡並不太方便,她辦公室已經搬去了賀之遠那邊,和田佳曼交集更少。

好在已到月底,正是財務部最忙的時候,工資核算,報銷整理以及各種往來賬款核對等一堆瑣事讓整個財務部忙得腳不沾地,不時得相互核對。

溫簡和大家不在一個辦公室溝通起來不方便,幹脆主動跑回財務室,常常一待就是大半天。

大家也習慣了她兩頭跑來跑去,看她不方便還主動替她分擔一部分工作。

田佳曼依然是不太待見她的樣子,頭兩天她剛過去時還偶爾會擡頭看她一兩眼,後來習慣以後連頭都懶得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