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說好的日夜兼程呢?(第2/4頁)

然而顏芝儀此時卻只是倔強的往他旁邊挪了挪,一臉“我這個距離夠遠了吧”的表情看著他。

陸時寒好笑之余,語氣帶了幾分篤定的問道:“儀兒叫我進來可是有話要說?”

顏芝儀輕哼,“你又知道啦?”

但她都快習慣他的料事如神了,已經學會了不去在意這種小細節,哼完便主動掀過這篇,一臉神秘道:“我已經幫你想出辦法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陸時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辦法?”

“出書呀。”顏芝儀以為他問的具體辦法,擡起尖尖的下巴一臉傲然,就等著陸時寒聽完,露出與楊媽百葉一個時辰前那如出一轍的震驚中充滿佩服的表情了。

沒辦法,她就是這麽優秀啊。

一身光華連男主都蓋不住!

陸時寒:……

他已經明白她在指什麽了,但是很顯然並沒有像楊媽百葉那樣一驚一乍,反而很有些一言難盡,他記得她午膳時魂不守舍,一看就知是在琢磨正事,到此時已經琢磨了大半日,萬萬沒想到她就琢磨出了這個結果。

陸時寒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儀兒說的可是詩詞集那種?”

他表情這般為難倒,也不是覺得顏芝儀異想天開,恰恰相反,他對自己十分慚愧,懷疑可能是今日在悅來客棧一蹴而就、才思敏捷作詩的模樣,讓不知情的儀兒對他產生了什麽誤解,以為他真是李員外嘴裏那種才高八鬥、七步成詩的絕世天才。

殊不知李員外那說話習慣,是帶著商人特有誇張感,他那首詩剛好暗合了客棧名字,李員外心滿意足,自然就恨不得把他誇到天上去,其實那樣一首淺顯易懂、類似打油詩的作品,隨便叫個舉人來寫也不會多為難。

正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詩詞歌賦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作上兩首,並不代表他就精通此道。

說起來在高中狀元之前,陸時寒並不算在坊間熟知的江南才子之列,進京趕考途中,也就府城周圍的書生偶爾聽過他名字的,畢竟十八歲的舉人,放在文風鼎盛的江南也不多見,人家看到他的年紀也會對他印象深刻兩分。

至於說多麽看重這個年輕對手就未必了,江州以外的讀書人又不知道他十八歲第一次參加鄉試就名列前茅的好成績,哪裏會知道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竟然是大魔王?他們回憶了下,少有詩作揚名的江南才子中,好像沒有陸時寒這個名字,對他的興趣就失去了大半。

於是各路大學霸都被宴請邀約纏的脫不開身之時,陸時寒得以清清靜靜的進行考前復習,最後在考場上用自己真正感興趣和擅長的領域——經義策論,壓過了那些詩才突出的考試對手一頭。

陸時寒能夠被當今欽點為狀元,除了皇帝以外,還要感謝另一人,如今的次輔馮柏元。

會試那場,陸時寒的詩賦依舊發揮平平,比起他那令人驚艷的策論更是黯然失色,讓幾位才華橫溢的考官頗為失望,便想將他的名次壓一壓。

剛好遇上主考官是以務實聞名的馮大人,他看見陸時寒那篇策論不說驚為天人,卻也欣賞不已,便力排眾議給了他第九的好名次。

馮大人私以為這個年紀輕輕便又獨特政見的考生排前三也使得,畢竟朝廷取士是希望有更多的能臣幹吏造福百姓,又不是選才子來寫詩,策論才是最重要的。不過都是為朝廷辦事,也不能一點不給同僚面子,就定下了第九的名次,這樣其他考官面上好看,而會試的前十名在殿試都有資格被聖上親自閱卷,這位考生只要保持會試的水準,聖上定不會埋沒人才。

後來陸時寒果然被當今欽點為狀元郎,當日力排眾議的馮大人欣慰自己沒看走眼的同時,在外也成就了一番千裏馬和伯樂的美談,

當然那些都是題外話了。

陸時寒詩才一般不只是考官的評價,他自己心裏也有數,是以從未想過要出一本詩詞集。

其實就算他精通詩賦,也不可能在未及弱冠的年紀出書立著,那未免太過狂妄自大,多少比他更為博古通今、才華橫溢的前輩,也不敢在二三十的年紀輕易出書,一般都要打磨到四五十、自認可以當得起這份殊榮之時才肯出書立著。

而那些前輩出書往往還要自己備好印書等一應花費,書商都是精明之人,但凡能夠寫書大賣的才子名士,他們早就捧著古籍孤本前去遊說了,主動找上門的大半都不會重視,只叫人自備銀兩,印得多費用也高,雖然在他們那處印書,也能免費放到書商名下的書鋪寄賣,但那樣一本兩本的售賣,能夠將印書的本錢賺回來便是幸事,大部分前輩出書都是為了附庸風雅、能夠贈以親友或子孫晚輩,指望靠出書賺錢怕是癡想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