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4頁)

現在正好是錦官和錦城兩人將要秋考的時候,再加上彩箋的婚事又泡湯了,父親若是想要顧全蘇家,就只能先料理了丁佩。

就算不能直接降妻為妾,也得先將她送到老家的祖宅再說。

可丁佩居然變本加厲,將蘇家裏外鬧得不可開交,大有給蘇鴻蒙立規矩的嫌疑。

這讓蘇落雲百思不得其解,心裏琢磨著是不是那丁氏拿捏住了父親的什麽把柄?

再說那落荒而逃的丁氏,原本是想來甜水巷按住繼女,讓她不能再張狂。

沒想到斜刺裏沖出個沒睡好覺的北鎮世子,將哥哥和侄兒打得滿地找牙不說,該死的田婆子還用熱油潑了她的。

她雖然用袖子遮擋了一下,可半邊臉還是被燙起連串的大泡。

偏偏這事兒還不能告官,不然又要扯出北鎮世子打人的的官司。

那位爺可是在府尹大人堂前一坐,動動嘴皮子就要打人板子的。

總之,丁佩不但沒有找回面子,還丟了裏子,只能灰溜溜回去。

等回去後,蘇鴻蒙從丫鬟的嘴裏聽到了大女兒的潑辣,竟然有些欣慰。

蘇家家門不幸,讓個窯姐兒拿捏住了,得虧他還有個潑辣不好欺的大女兒!

看著丁佩那紅艷艷的半邊臉,蘇鴻蒙甚是解恨。

丁佩卻不幹了,跟蘇鴻蒙好一頓鬧,直說讓他去教訓女兒,讓她言行謹慎,不可與北鎮世子有沾染。

今日那韓世子又出來護短,備不住他們倆個真的有什麽首尾。

韓世子可是人家魯國公府小姐看上,若是蘇家女兒不識好歹,他這個小小榷易院的庫使估計也當不安生!

另外他也得跟女兒將話說透了,讓蘇落雲敬著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然的話,大家都別想好過!

自從蘇宅殺馬之後,蘇鴻蒙算是被丁氏拿捏死了。現在有時候,他夜裏睡不著時,都想一把掐死枕邊人,徹底解了自己的桎梏。

可惜他沒有殺人的膽子,只想求個家宅安寧。若丁氏所言為真,賤籍真在蘇落雲的手裏,那就好辦了。他跟落雲說了其中的厲害,讓她老實點,別招惹丁氏就好了。

所以蘇鴻蒙又來到蘇家小院,徑直拉著落雲在書房密談,單刀直入就管她要丁佩的賤籍頁子。

蘇落雲怎麽會交出來?她當初給出去的也都是抄本。所以只推說自己沒有,反問父親,她母親當年是不是因著他私養了丁氏這事兒,被活活氣死的?

母親成婚多年無子,又與夫君經常別離,直到成婚多年後,才生下兒女陪伴,所以取了詩句“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的意境,給自己的一雙兒女分別取名“落雲”“歸雁”,只盼著每日都能收到夫君的雲中落下的書信,盼著他如歸雁早日歸來。

可她哪知道,自己日夜盼望的夫君居然在蜀地錦城要養了外室。

那丁佩也夠氣人的,非要給自己的女兒起名叫“彩箋”。

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就算那胡氏收了夫君的雁足捎書,也不過應景的一張紙罷了。

真正濃情蜜意,添著風采的情箋,可都在丁佩的外室宅院裏呢。

母親當年就知道丈夫在外面有了私生女兒,若她聽到那私生女取名叫“彩箋”,心思細膩的她該是何等難過?

依著丁佩的心機,當年還不知用了哪些手段惡心母親。可憐母親產後體弱,死去的時候也羸弱得不成樣子。

只是那時,她太小,不懂得母親心裏的苦楚。而現在她也是懂了,也越發地痛恨父親的無作為,無擔當。

蘇鴻蒙也知道如今在大女兒的面前立不出什麽威嚴,幹脆一咬牙,便將自己做的那些私隱勾當說出來了。

落雲雖然一早便猜到了父親可能被丁氏拿捏了什麽把柄,可也萬萬不想到居然是這麽可怕的內幕。

那一刻,真是五雷轟頂!

她氣得手又不自覺捏成了拳頭:父親的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倒賣榷易院積壓的禦供?

他難道不知這罪不光自己殺頭,還要帶累全家老小嗎?難道母親當初為他賺下的金銀還不夠嗎?

蘇鴻蒙說完了之後,看蘇落雲茫然瞪眼的樣子,也知道她被嚇到了,不由得嘆氣道:“我知道你心腸硬,也不願意管家裏的事兒。可是我真落罪,你和歸雁也難自保,所以為了一家子的安寧,你且讓讓你母親,別跟她鬥了,帶累著我也跟著吃官司……”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落雲已經拿起滾燙的茶盅,朝著爹爹說話的方向狠狠擲去!

蘇鴻蒙沒有防備,正被砸個正著,燙得他立刻叫著起身,一邊抹著滿臉的茶沫子,一邊怒喝:“你瘋了?”

蘇落雲其實恨不得再燒一鍋熱油,親手往父親的臉上澆:“什麽烏爛貨色,也配當我母親?虧得你還能說出別讓人帶累你的話來!你自己已經將半個腦袋塞在了鐮刀下了!我娘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種沒擔當,貪心眼的男人!前腳死了正妻,後腳便娶了娼戶入門,現在又因為貪婪短視犯下如此王法,偏還被人拿捏住了……生而為人已是辛苦,我為何要有你這樣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