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而且六皇子的人也打聽到韓臨風的確一早就看上了這女子了,之前還還眼巴巴地送人乳香討好,據說還去衙門裏撈人來著。

原來是紈絝公子垂涎人家甚久,一直求而不得,這才鬧出了如此醜聞。

也不知身在梁州的北鎮王若知道了,會不會氣得連夜入京,活活打死這不肖兒子。

若換了旁人,六皇子可能還有再細查一番。可惜這個韓臨風,他是半只眼睛都沒有瞧上,更自動就認定了他沒有這等劫持曹盛的本事。

再加上鬧這一出實在不光彩,六皇子現在最怕的就是他的酒宴上有民女被糟蹋的事情傳入父皇的耳朵裏,若真是那樣,才是大大的糟糕!

該死的韓臨風! 就這麽個貨色,他那小姨子居然還哭著喊著要嫁!

真該將方錦書也拎提過來,好好看看她那位意中人滿身血痕的狼狽樣子!

六皇子現在只想如何平息事態,維護自己的名聲。若是當時沒有大鬧引來香客,本可以按照刺客處置那女子。

可是現在那些香客們都聽了風聲,還都議論說那女子是個瞎子,強按刺客的名頭,顯然有些貽笑大方,六月要飛鵝毛大雪。

再說了,這種替韓臨風揩屁股的臟臭事,他挨著都覺得腌臜了手!

想到這,六皇子惡狠狠道:“去,跟那個混蛋說清楚,讓他醒醒酒。這事兒鬧得太大,不好再引起民憤。他是多給那女子些銀子也好,還是納她為妾也罷,總之堵住她和她家人的嘴!若是敢再胡來,霸占良家鬧出人命,別怪我翻臉將他押到刑司去審!”

再說蘇落雲,在世子府裏被六皇子派來的嬤嬤提審之後,這場大戲,才算演得告一段落。

方才她由著香草服侍,剛剛沐浴換好了衣服,坐在臨時搬來的妝奩前梳頭,再定定神。

蘇落雲並不想洗澡。可是方才韓臨風下手的時候太狠,那血都迸濺到了她的臉上。

聽香草說,她的衣服也全是斑斑血跡。

她不想一會回去後,嚇到了弟弟,所以世子府的侍女擡來熱水時,她便讓香草將世子府的下人們請了出去,然後關起門來匆匆擦洗了一下。

香草的手臂慣性動著,可腦子裏卻渾渾噩噩,覺得這大半天像做夢一樣。

她不過是被侍衛拉拽到了一旁的路邊片刻而已,怎麽那個世子爺突然獸性大發了一般,將與他獨處的小姐撲倒了呢?

等香草挨過去的時候,也是被那一片片的血給嚇得手腳發麻,不由得厲聲尖叫,高呼起來

而那慶陽還扯著脖子跟她一起叫,高呼什麽世子爺看上你家小姐,是給你家好大的面子,竟然給臉不要臉一類的混賬話。

這兩個人賽著嗓門喊,以至於後來引了那麽多人。

不過香草後悔極了,覺得自己當時不應該聲張。幸好,姑娘掩住了臉,又及時下山,才沒有被人看見,不然名聲豈不是盡毀?

再後來,慶陽帶人將自己和小姐押回來……這……這是要治小姐的罪?

香草再看蘇落雲依然淡定的樣子,分明就是名聲折損,失節後的勘破塵世,視死如歸的麻木……

“大姑娘,你……還好嗎?”

蘇落雲嗯了一聲,然後慢慢擡起手……

香草一個激靈,再次瞪眼嘶喊:“大姑娘!你可要想開些,千萬不要做了傻事!”

落雲就是覺得方才梳頭時簪子太緊,有些勒頭皮,所以想著挪動一下。可誰知手放扶上簪子,香草就哽咽哭喊著撲過來,一把鉗住了她的手腕子。

待聽她哭喊之後,蘇落雲也有些哭笑不得,敢情香草疑心自己要拿簪子捅脖子自盡,這才哭得這麽歇斯底裏。

這丫頭的勁兒也夠大的,落雲一時掙脫不開,只能開口哄道:“好香草,我不想死,你快松手!”

就在主仆誤會重重,纏將一處時,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落雲推了推香草,說道:“我真的不會紮自己,怪疼的!快去開門吧!”

等香草抹著眼淚過去開門後,那眼珠子立刻怒瞪了起來。

原來是包紮好傷口的韓臨風,換了一身淡煙色的長袍,正人模狗樣地立在門外。

若是不說,任誰看了眼前的濃眉皓目,雲清風雅的男子,打死都想不到這樣的神仙容姿,居然能做出那等禽獸之事……

還沒等香草開口,落雲便搶先道:“是世子來了吧,你且出去一下,我與世子有話說。”

香草雖然不放心,可是落雲再三堅持,她也只能聽命,跟著慶陽守在了門外,順便互相大眼瞪著小眼。

待韓臨風關好房門後,落雲嗅聞著藥味飄近,輕聲問道:“世子的傷,可有大礙?”

她一早就知他的玩世不恭是偽裝,可也沒有想到,他對自己下手都這麽狠,大約身上的傷應該很重才是。

韓臨風坐在了落雲的對面,替她倒了一杯茶後說道:“我有分寸,不過都是皮肉傷,過幾天就會愈合結痂。你弟弟那邊,我只告知他,你上山時崴了腳,被我帶下山來救治,郎中不讓你亂動,須得在我府上將養。他要來看你,不過我沒讓侍衛放行,大約明早我入宮後才能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