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想到這,彩箋哽咽著磕頭道:“姐姐……是我的錯,我當時真不該為了陸家公子跟您鬧,還伸手推了你,我……我錯了,還望姐姐看在你我乃血脈姐妹的情分上,幫幫我吧。”

蘇落雲這次終於停下了手裏的算盤,嘴角掛著譏諷的笑,冷聲道:“這兩年來,你和你身邊的丫鬟婆子不都是一口咬定是我自己磕傷的嗎?”

彩箋抽噎道:“是我娘說,我若認了,自己的名聲也毀了。我一時怯懦,便聽了她的話。可是這兩年裏,我也是心裏煎熬,每次見你都會覺得愧疚不已啊!姐姐,原諒我吧,我當初也不是故意的!再說……再說你現在不是很好?都要嫁入世子府做世子妃了!要不你去求求世子,讓他派人將王彪拿下吧!”

說到最後,彩箋甚至覺得這主意不錯,姐姐擡擡手,就能解了她的煩憂。

蘇落雲有些悵惘地看著前方。其實她現在無論看向何處,眼前都是那一團同樣的漆黑。

這團黑不但遮住眼,也同樣包裹住她的心,讓她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喘息。

現在她好不容易振作起來,努力過得好些,是為了自己所愛之人,可不是為了讓自己的心胸開闊,原諒那些傷害了她的貨色。

她平時不跟彩箋太計較,也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妹妹,而是跟彩箋這種自私的蠢人計較出個黑白長短也沒什麽意思。

現在彩箋終於改口認錯,她的眼睛也不會因為她的道歉,而突然重現光明,又有什麽用?

不過老是讓她在這哭,實在太影響自家的生意。

想到這,蘇落雲對她道:“我是怎麽嫁入世子府的,你不是都偷聽到了?以後我不討世子的嫌棄就不錯了,如何虛張聲勢披著虎皮去救你?你若不願意,便去跟你母親說吧。她的主意向來多,說不定能勸動王彪,莫要打你的主意呢。”

彩箋無奈,只能又說了丁氏目前的窘境,而且父親惱了母親,又如何能聽她的勸?

蘇落雲微微一笑:“你小看你母親了。她要是知道你要嫁給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就是捅破了天,也會為你爭取一下的……要不,我找人幫你送信吧,讓你娘和舅舅盡快來救你就是了。”

丁家舅舅的田莊子在臨縣,說遠不遠,可也不太近。若是沒有跑腿的通風報信,丁氏可能要錯過這場熱鬧了。

這樣的瘋狗撕咬掐架,自然人越多越熱鬧。

於是蘇落雲這個做姐姐的,總是要心疼妹妹一次,花了一兩碎銀子,找人騎馬跑去臨縣給丁家送信去了。

現在丁家舅舅的腿也養好了,他因為妹妹被休,失了去蘇家打秋風的機會,這下又找到了去蘇家鬧的理由,直說蘇鴻蒙薄待下堂婦的子女,簡直不配為人父!

於是丁家又是本家娘舅親戚齊上陣,駕了幾輛驢車進京,跑到蘇家胡同找王彪和蘇鴻蒙大鬧一場。

總之,蘇家大宅的胡同這幾日就沒見消停過,鄰裏鄰居隨時都可以揣著一把瓜子守在門口看戲。

這戲也是時文時武,花樣子甚多。

蘇鴻蒙最後也是精疲力竭,又是只能大出血,花了銀子打發了兩邊的無賴漢。

畢竟這欺君之罪也是可大可小,蘇鴻蒙愛惜腦袋,不敢跟這些渾人多糾纏。

就是銀子花多了,真的很傷身,蘇鴻蒙連驚帶嚇,隨後也是大病一場。以至於蘇家大女兒成親那日,,蘇大爺的臉上都擠不出真心的笑容。

好在女兒的婚事一切從簡,甚至不從蘇家大院出嫁。蘇鴻蒙只需起個大早,去蘇家小院送別女兒即可。

青魚巷和甜水巷挨得實在太近,那些妝奩陪嫁一類甚至不必遊街,轉個巷子就到了。

依著世子的意思,還是走一走的,他甚至已經攢了華蓋駿馬的車隊,並不見寒酸。

可是落雲卻苦求世子,還是低調些。她和他本就是因為醜聞而不得不成婚,所以也不想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一切越簡單越好。

韓臨風想了想,還是尊重了蘇落雲的感受,於是遣散了車隊,取消了環京城遊街的打算。

於是二位新人給一臉喪氣的蘇大爺敬奉了新人茶,過了該有的禮數,在歸雁依依不舍的抽泣聲裏,身穿精美嫁衣的落雲便被世子引著走出了蘇家小院。

兩個人甚至都不用坐轎子,一前一後,仿佛往日散步一般,走了幾步,就入了青魚巷世子王府。

因為落雲不願人圍觀議論,韓臨風並沒有大肆宴請。

至於平日與世子交情甚好的各府公子們,甚至連請柬都沒有收到。

對此,首次做新郎官的韓臨風其實並不滿意。他還跟蘇落雲商量過:“我的親友遠在梁州,陛下賜婚太急,父王雖然收了信,也無法親自來參加……待以後有機會,我定然要補一個隆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