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3/4頁)

那男人歡愉一場心滿意足酣睡時,方錦書竟然有種拿著腰帶在梁上自盡的沖動。

她壓根不喜歡自己嫁的男人,哪怕他貴為皇子,將來很有可能成為皇帝,還是壓制不住她的惡心感。

若是韓臨風依舊風流,讓瞎子獨守空閨,方錦書的心裏還能好受些。

而她原本應該嫁的男人,卻在一朝成婚後,宛如變了個人,居然不再流連勾欄酒肆,整日只跟那個瞎子花前月下……

方二控制不住自己打聽韓臨風的事情,可是越聽心裏的憤懣愈深。

因為她曾經無意中打聽到了母親攔截下的那封信的內容。原來那封她無緣看到信,居然是韓臨風想要告知她,有意與她成婚!

當聽到這隱情時,方錦書沖到了母親的房間,將母親收藏的古董擺設全都砸爛了。

魯國公夫人被氣急了,差點要家法了她,結果她轉頭一下子就跳入了母親院子的魚池裏。

若不是仆人搭救及時,九皇子的婚宴差點變成冥婚。

魯國公夫人不敢招惹女兒了,自是哭著跟女兒賠了不是。她如今也是被陛下賜婚,就算顧念全族的名聲,也要學會釋然放下。

可是方錦書如何能放下?若不是母親橫加阻撓,此時被韓臨風專寵的世子妃,明明就該是她方錦書!

因為有了這種執念,方二的心裏更加不舒服,也愈加痛恨撿了她漏的瞎女人!

上次,這個蘇落雲跑得快,只撇下了她的小姑子忍受奚落。

待看今日,這個蘇落雲又要如何躲她?

心裏想著,她坦然坐在了姑嫂二人身旁的時候,眼睛還在斜瞪著蘇落雲。

韓瑤現在看這位新婚的瑞王妃,覺得心肝都在發顫。上次,她儀態全失,落荒而逃正是拜這女煞所賜。

而今日這個瑞王妃看起來又是來者不善的意思,一會不知怎麽讓人下不來台。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韓瑤打算先裝肚子疼,跟嫂子早點離開峻國公府就是了。

可是方錦書卻搶先一步,輕蔑笑道:“我一直有心與北鎮世子妃坐下好好聊一聊,可是世子妃每次見我,似乎都要鬧肚疼,不知你們姑嫂今日的身子可安好啊?”

得,她這麽一說,倒是將“尿遁”的伎倆給先封住了。

上次蘇落雲走得無聲無息,自然無妨。

這次廳堂裏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身上,若是蘇落雲和韓瑤再一次以身子不適為借口,就要被眾人識破,徹底丟了臉面。

蘇落雲若是自己,丟臉也無所謂。可是韓瑤此時身在未來婆家。

若是她跟峻國公府的婚約不解,以後還要在這裏生活,若是臉面盡失,如何自處?

想到這,蘇落雲無聲嘆了口氣,不過臉上卻是閑適笑道:“先恭祝瑞王妃新婚大喜,可惜您與瑞王成婚時,世子恰逢彥縣遇險,未能及時道賀,還請見諒。”

方錦書冷笑一下,意有所指道:“瑞王乃陛下九子,天生貴重,瑞王府也不是什麽貓狗卑賤之人能隨便進的。怎麽?你覺得憑著幾分姿色狐媚嫁了皇親,就可以一步登天,與我等世家貴女平起平坐了?”

滿京城裏,能這麽當面揭人老底,直接下臉子的也只有方錦書了。

方家在大魏幾個世家裏算是根基厚重,長盛不衰的大家。

當年扶持皇叔公韓勖上位功不可沒。這也讓從小教養的方錦書說一不二,性子愈加跋扈。

別說一個出身卑微的野路子世子妃,就是宮裏尋常些的公主惹到了她,也得避讓三分。

她突然開口發難,自然滿堂安靜,有些心善的夫人也是暗自搖頭,替那可憐的盲女捏了一把冷汗。

韓瑤窘迫得都擡不起頭了,可是蘇落雲聽了卻微笑點頭道:“瑞王妃所言極是,尊貴自是上天恩賞,個人的福報造化不同。我以前都不懂這些,還以為陛下恩賞賜婚,我也算是入了皇室宗親的族譜,是皇室韓家的媳婦。陛下最近大興恩科,提攜了那麽多的平民子弟。於是我又以為這普天之下,人之尊貴原來也可憑著自己的本事,為國為民盡忠得來。可聽了您之言,才知若是祖輩務農經商,就算品行端正,在您這樣的尊貴之人的面前也擡不起頭。若是瑞王妃覺得我這等女子不配入韓室皇家,還請您勞勞神,得空去陛下那裏請命,讓陛下收回當初賜婚的聖旨。”

她說話語調平穩,嘴角微微含笑,猶如細細涓流,雖則不似方錦書說話那般狂風惡浪,可是每一句話都一針見血,直指要害。

她不怕言語得罪這方錦書,反正無論說什麽,都不會改變方錦書對自己的仇恨。

所謂濕身不怕再淋雨,如此場合,只能先將陛下的禮賢下士先立起來,擋擋煞氣。

不過她這番言語,明顯是將方二的攻擊之詞無限放大,引到了目無陛下的關卡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