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4頁)

宗王妃冷然道:“你出身不好,想來從小也沒學習什麽規矩,以前奚嬤嬤教你的時候,聽說你很不受教,也不知到了我的跟前,是不是還要如此莽撞……”

這下,正在喝粥的韓瑤都聽不下去了,小聲嘀咕道:“奚嬤嬤懂什麽,我倒是聽了她的,在宴席上丟了大醜!人家漁陽公主都誇我嫂子進退得宜,茶藝調香皆是出挑……”

宗王妃微微瞪眼:“你在京城倒是出息,學會跟長輩頂嘴了?是不是在峻國公夫人面前也這麽沒大沒小,才遭了人嫌?”

看母親瞪眼,韓瑤立刻又沒詞了。她此番沒能出嫁,就是原罪,宗王妃三句話不離推遲婚期,綿延的暗火,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竄出火星子。

北鎮王看了看一直站在飯桌前被立規矩的蘇落雲,又適時打斷了宗王妃的申斥:“坐下一起吃飯吧。咱們王府從來沒有給兒媳婦立規矩的家風。你以後別惹到你母親,她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人好得很。”

宗王妃不甚滿意北鎮王拆了她的台子,可是王爺給了良善之家的高帽子已然戴上,她也只能受用著,不屑地垂著眼慢慢吃著飯。

等早飯完畢,韓瑤陪著嫂子一起熟悉王府花園子,一邊走一邊說:“嫂嫂,我父王看著倒是對你很好。平日裏母親罵我時,都不見父親維護過我。今日吃飯,他倒是三番五次地替你開脫。奇怪,你一進府就跟他頂嘴,他怎麽不惱你?”

落雲微微一笑,她雖然看不見,可是以前也聽世子說起過他跟父親的日常,與其說王爺不愛長子,其實更像是嚴父不會跟兒子表達愛意。

最起碼,每個月王爺都會給韓臨風寫信。雖然裏面大多都是申斥嚴訓的話,可這堅持親手寫家書的舐犢情深,不容作假。

她雖然攔住父親打兒子,好似惹得王爺不快,可這其實也是給了王爺順坡下的台階。

他若是真想打死兒子,豈是她說說就能停手的?

她到梁州前也曾有些忐忑,不過現在見了公婆反而心裏安生了。

韓臨風不是宗王妃親生的兒子,所以王妃雖然挑剔她,卻也是她不守王府規矩,讓掌家主母沒面子時,才會言語申斥。

那些話,換了別的小姑娘可能會往心裏去。

可蘇落雲向來不在乎這些,王妃若申斥,就當耳旁蒼蠅嗡嗡作響,她完全能做到臉上的微笑不減,一句頂撞的言辭都沒有。

除了宗王妃時不時擺一擺婆婆的譜,蘇落雲整日裏比在京城時,要清閑多了。

以前她在京城時,不光要操持自己陸續開的十幾家店鋪子,還要忙著打理世子府的庶務。

雖然府裏有管事和賬房先生,但是許多事情還需要府裏的女主人定奪。

可是到了梁州,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宗王妃。落雲這個大兒媳婦只需要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就好了。

小叔子韓逍正在惠城的書院讀書,據說小公子跟養廢了的世子截然不同。小小年紀文采斐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次次都能給王妃撐足了面子。

惹得一眾夫人總是明裏暗裏地誇贊:到底是王妃親生的,天資聰慧,尋常人真是沒法比!

這類話倒不全是恭維之詞,畢竟妾侍生的長子韓臨風在弟弟韓逍這個年齡,還在撩貓逗狗,甚至因為不求上進,被書院的先生給婉言送回了王府,就此又被王爺送到了別處讀書,不知下落了經年,才又回到王府。

如此鮮明的對比,只能彰顯出還是王妃親生的兒子正經些。

宗王妃與王爺的姻緣,本就是媒妁之言,婚後的生活也不盡如她意,婚姻的蜜意期短促得不夠追思。

所以王妃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兒子身上,仿佛只有養出白玉無瑕的兒子,才能彌補她的種種失意。

現在每個月,王妃都會親自前往惠城看望兒子,再加上平日還要跟周遭的一些府裏的夫人們打打花牌。

她這個做婆婆也很忙,沒有太多時間分給不受教的兒媳婦。

就像韓臨風所說的,宗王妃的性子有些冷漠,除了起初幾日落雲需要早起向婆婆請安之外,余下的什麽吃飯時在一旁站著立規矩一類的,後來也都被宗王妃給免了。

她的說辭是:“你若是個好的,自然要服侍公婆,盡盡孝道。可是你有了眼疾,我若再舍了仆人侍女,非得用你,倒顯得我刻薄了。你若無事,也不必日日來請安,初一十五,來上兩日就行了。”

蘇落雲一聽,得,這是嫌我礙眼了!

於是她自然乖巧聽話,除了初一十五,再不去婆婆的院中。

宗王妃的意思很明顯,她不磋磨新媳婦,但是新媳婦也別老在她眼前晃,礙了她的眼。

梁州雖然地方小些,可是跟總兵夫人,地方官員家眷一類的茶宴總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