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挾天子以令諸侯(1)

馬蹄聲響,洪流再度湧動,帶著勢如破竹的力量,而在洪流的前方,那隨著馬背起伏而飄動的紅纓就是他們的指向。

城墻高聳,離的越近,越是覺得其巍峨的仿佛直接天際,無數的箭羽從城墻上灑落,卻被豎起的盾牌一一擋住,洪流攻勢不減,那馬上的將軍從始至終未停下馬,可無一箭羽能夠落在他的身上,待到近前,借馬背之力而上,長槍的鋒芒在城墻上擦出一片的火花,可即便城墻拋下無數的落石和滾油,也無法阻擋其來勢分毫。

“把他弄下去,把他弄下去!!!”城墻上守衛的將軍陣勢已亂,可是命令剛剛下達,那拋出的長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在槍的末端,那銀鎧的將軍順勢收槍,人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城墻之上,帶血的長槍舞動,血液隨之揮灑出去,已經收割了數條圍攻上來的士兵的性命。

“降者不殺。”青面獠牙的面具之後,傳出了一道低醇有力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跟這樣的殺伐看起來極不相配,卻也讓本打算沖上去的士兵齊齊愣了一下。

西北軍乃是整個雍朝最鐵血的一支軍隊,其元帥今年雖不曾弱冠,可其打贏的勝仗卻是數不勝數,傳聞其夜夜食人,飲其鮮血才能成活,千軍萬馬之中取敵方將領首級如同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皆是人身肉長,未見時不以為然,只以為誇大事實,當那人真的站在面前,只是一杆長槍,一柄佩劍就足以讓人畏懼不前。

“降者斬立決!”匆匆趕來的將領高聲呼和,可兵士剛剛準備動身,那將領的腦袋已經滾落在了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吱呀一聲巨響,那本來是整個雍朝最堅固的城門被從裏面被打開,洪流湧入,已經有無數的士兵湧上了城池,每個人的身上都好像帶著血腥的味道,跟鮮少參與征戰的士兵們截然不同。

“降者不殺!”湧上城池的西北軍將領高聲喊道。

剛才還在猶豫的士兵左右看顧,有一人放下了刀劍,其他人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舉起了手。

“元帥!”那將領匆匆跑到了沈醇的面前道,“宮城已被梁王把控,太子已死,元帥可要等?”

西北軍此次打的是清君側的旗號入的京,可是宮城之中鬥爭雙方卻是皇室中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若是就此稱帝也未嘗不可,只需要等待即可。

沈醇揮劍,其上的血液濺落,只留劍身光潔如新,他將劍歸入鞘中道:“入宮。”

“是!”那將領抱拳領命。

“飛羽。”沈醇走到了城墻邊上叫了一聲,那漆黑的駿馬飛奔而過,城墻上的將軍已經落在了馬背上,朝著皇宮疾馳而去。

城門尚且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宮門,不過數次撞擊,就已經整個垮塌了下去。

大殿之中血流成河,倒在血泊之中的王公貴族不計其數,文和帝手指顫抖,書寫的字早已不成其形。

“報!”殿外一聲長喝,顯然行色匆匆。

梁王火氣頗盛:“什麽事?”

“王爺,西北軍已攻破宮墻,正朝正殿殺來!!!”那通報的士兵說道。

“這麽快!”梁王呼吸一滯,沒忍住咽了口唾沫,“破城之時為何未報?!”

“西北軍破城,未用一刻!”那通報的士兵道。

城墻如此堅固,箭羽齊備,易守難攻,即便是十萬兵士攻城,也得死傷無數方可破城,可西北軍竟然未用一刻。

城墻未用一刻,這宮城豈不是如入無人之地!

梁王手指抖動,深吸了一口氣揪住了文和帝的領子道:“你就是在等沈醇是吧,即便他速度再快,看能快的過臣弟的刀麽?”

他的刀架上了文和帝的脖子,看著上面出現的血痕道:“快寫詔書!”

“多行不義,必自斃。”文和帝卻是驀然笑了出來,“你殺了朕又如何,還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詔書一下,我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他沈醇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你不寫……”梁王的目光從尚且活著的王族之間掃過,他直接放下了文和帝,幾步走下台階,從跪著的皇後懷裏扯出了一直護著的孩子,刀已經架上了他的脖子,“這可是皇兄你最後一個孩子了。”

“飛白,飛白!”皇後驚慌,想要去爭奪,卻是被梁王一腳踹在了心口處,直接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母後!”那孩子試圖掙紮,白皙的脖頸卻是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掙紮太大,梁王幹脆舍了刀劍,直接一把掐住了那孩子的脖子看向了文和帝:“聽說皇兄最疼幼子,最後的子嗣要是絕了,不知是誰多行不義呢……”

“鳳茂德,你不得好死!”文和帝寫著詔書的手顫抖不已,即便渾身冷汗,筆跡卻是未斷,直到最後一筆落下,已經面色慘白,“朕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