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4/5頁)
“果真在陳貴妃手中。”江厭辭皺眉。當初李漳對他說起那個猜測時,他的確覺得李漳想得太遠,覺得這事荒唐得很。
“不。”浮離漠然開口,“東西是在陳貴妃妹妹身邊發現的。”
江厭辭略一沉吟,一下子想起那日夜探陳家時,聽見的對話——陳家想送陳貴妃的妹妹入宮。
江厭辭恍然。看來陳家這是因為陳貴妃傷了身不可能再誕出龍子,又因陳貴妃上了年紀日漸失寵,想犧牲這枚棋子。
可犧牲了陳貴妃,對陳家而言何嘗不是兇險萬分?陳家這可真是一步險棋。
江厭辭將帕子展開,瞥向上面的情詩。
這首情詩是李漳於某個宴上興起之作,知道這帕子的人不在少數。他當時隨便跟一個婢女要的帕子,這絲帕無繡紋,尋常得很。
“三郎,那個……”月皊進來,發現浮離也在,生生停住腳步,再向後退。
“你有沒有這種帕子?”江厭辭問。
月皊這才走過去仔細瞧了瞧,點頭:“有的。”
江厭辭便讓月皊拿了個同樣的絲帕過來,他左手提筆,仿著李漳的筆跡,在月皊的帕子上寫下情詩。
“如何?”江厭辭擱了筆。
月皊左瞧瞧右瞧瞧,搖搖頭:“我分不出來了。左邊這個帕子上的字不是三郎寫的?”
江厭辭未答。
他待絲帕上的墨跡幹了,遞給浮離,道:“送回原處。”
浮離將東西接了,有心想問其他的事情,可是因月皊在,便沒有多問,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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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余愉沒有走,宿在這裏,和月皊睡在一張床榻上。沒睡前,兩個小姑娘面對面側躺在床榻上說話。
余愉接著酒勁兒,口若懸河地跟月皊講她行走江湖的英雄事跡。
那是月皊從未接觸過的天地,她聽得認真極了。一雙明澈的眸子充滿了好奇。
“我也想當俠女!”這是月皊最後信誓旦旦的憧憬之詞。可惜,她注定當不成。
余愉聽了哈哈大笑。她不停地講話,說得累了就歇一會兒。再開口時,換上沮喪的語氣,把今天晚上面朝月亮對浮離師兄犯花癡的事情說了。
“也、也許他沒聽見呢?”月皊笨拙地安慰。
“算了。只要我不當個事兒那就沒事兒啦!”余愉又笑起來,“廿廿,你以前有沒有偷偷喜歡過誰呀?”
月皊睜大了眼睛,反應遲鈍地驚呼:“所以你喜歡浮離呀!”
“才不是。”余愉反駁,“不一樣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情。我都聽十一說過了。十一說你以前好多追求者,和太子都差點定了親!”余愉追問,“你以前和太子是兩情相悅嗎?你偷偷告訴我,我絕不告訴師兄!”
月皊軟綿綿地打了個哈欠,糯聲道:“困了,我們睡覺吧。”
余愉推了推月皊,月皊閉著眼睛軟綿綿任她推搡。余愉也跟著打了個哈欠,很快睡著了。
月皊本以為今晚就這麽過去,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根本睡不著。
睡不著的願意無他,而是余愉睡著了會打呼嚕。
月皊迷迷糊糊被吵醒,驚愕地望著余愉。她怎麽也想不到長相甜美可愛的魚魚姑娘睡著了之後會張著小嘴打呼嚕。
月皊呆住了。
她幾次試著入睡,都以失敗告終。最終實在沒辦法了,她頂著困頓的眯眼下了床,抱起自己的枕頭走出屋子,穿過方廳,偷偷溜進江厭辭的房中。
原本還因為今晚有魚魚姑娘陪著,不用和江厭辭睡在一間屋子而松了口氣,沒想到她還是過來了。
月皊蔫頭耷腦地朝床榻走過去。
江厭辭平躺在床榻上,合著眼,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懶得搭理她。
月皊的視線落在江厭辭的手。她鬼使神差地伸出兩根食指,去量江厭辭的手指。
她眉心擰巴著。
她再擡眼,忽對上江厭辭望過來的目光,她慌張解釋:“魚、魚打呼嚕……”
江厭辭把月皊放在床邊的枕頭扔到裏側。月皊看見了,默不作聲地從床尾爬進床榻裏側。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今晚無風無雪是個好天氣,她一定不會再鉆進江厭辭的懷裏了。
至於第二天早上醒來,她仍是在江厭辭懷裏這件事,她也很茫然。
是她自己鉆進去的嗎?月皊沒有印象了。
月皊沒有擡眼,亦知道江厭辭是醒著的。
氣氛有一點尷尬。
月皊努力找話題,終於小聲問出以前就有的疑問:“三郎,為什麽你睡覺的時候身上也要帶著匕首呢?”
“匕首?”江厭辭疑惑。
“嗯。”月皊軟軟應了聲,在江厭辭懷裏慢慢擡起酥紅的面頰,一雙眼睛盈盈靈澈。
江厭辭垂目凝望著她微紅的芙蓉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試試把它拿走。”
【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