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2/3頁)

月皊輕嗯了一聲,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像話。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直起身來,沖姐姐擺出笑臉來。

江月慢輕嘆一聲,幫妹妹擦去眼淚,再一起下車。

江月慢不知道江厭辭和月皊何時會回來,她自己已經用過了晚膳。她一路跟去觀嵐齋,侍女們端上晚膳,她也入了座。

對於江厭辭這個親弟弟,江月慢心裏不可能沒有好奇,她不動聲色地悄悄打量著他的一舉一動。

侍女端上來一鍋甜米羹,江月慢一手執勺一手端了個小碗,一邊盛著一邊溫聲道:“今天的甜米羹味道不錯。厭辭嘗嘗看。”

說著,她將盛好的甜米羹放在江厭辭面前。

“阿姐,三郎不喜歡甜食。”月皊脫口而出。說完她便有些後悔。過去這些年,她在姐姐面前向來言語無避諱。這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眼下倒有些不懂事了。

“這樣。”江月慢輕輕點了下頭,伸手要去將那碗粥拿回來。

江厭辭卻提前擡手,握著湯匙嘗了一口。

江月慢仍舊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是很甜。”江厭辭將勺子放回去,順手拿起小碗,隨手將它放在了月皊面前。

江月慢的目光忽地一凝,頗為意外。

他就這樣將嘗過的東西遞給月皊?

江月慢幾不可見地輕輕蹙了眉,將目光落在月皊身上,似乎已經能想象到廿廿委委屈屈的模樣。

月皊沒有碰碗裏江厭辭用過的小勺子,而是直接用手裏捏著的小勺去嘗。她嘗了一口,說一句“甜甜的”,又繼續吃下去。時辰已不早,她的確餓得很,甜米羹又甜又糯很好吃。她一口接一口認真地吃下去,也沒去注意姐姐打量的目光。

江月慢眉宇間浮現了些許不解,目光在江厭辭和月皊之間反復徘徊。

良久,江月慢才收回目光。掃了一眼桌上用過的膳食,倒是將江厭辭碰過什麽菜給順便記下了。

待江厭辭和月皊用過膳,侍女們端著水果甜點上來。江月慢才望著江厭辭溫聲道:“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些年你一個人在外過得可還好?”

“尚好。”江厭辭道。

江月慢聽了卻覺得唏噓。在外面再如何好,也不可能比養在家裏好。她不反駁江厭辭的話,只是道:“如今回家了就好。母親在洛北實在是走不開,才使我提前歸京。沒想到恰巧趕上你去了宜豐縣,今日才見到你。”

江月慢望了一眼月皊,才繼續說:“聽說你去宜豐縣是為了帶廿廿散心。”

“也不全是。”江厭辭如實道。

江月慢聽了他這句,還以為他會繼續說些什麽,可等了又等,都沒等到江厭辭繼續解釋。

月皊心裏有點急,她擔心江厭辭如此寡言會被阿姐不喜,又擔心阿姐誤會江厭辭態度不好。她笨拙地解釋:“五殿下遇害,官府懷疑是三郎所為。偏巧那晚三郎不在府中,官府詢問的時候,三郎拿我當托詞,說是為了哄我去學做糕點。所以三郎去宜豐縣辦事的時候,也將我帶著,繼續做出哄我開心的樣子。”

江月慢聽月皊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擡手將下人都屏退,問:“所以,李潛是你殺的嗎?”

“是。”江厭辭說得平淡。

月皊手裏捏著的海棠果吧嗒一聲掉落,她側轉過身,驚愕地睜大了眼睛望著江厭辭,伸手攥住他的袖角,急問:“三郎,五殿下真的是你殺的?”

江厭辭瞥了月皊一眼,頗為一言難盡地收回視線。他也是屬實沒想到,她還真以為李潛的死是個巧合。

江月慢望向月皊攥著江厭辭衣角的手,略有所思。

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江厭辭擡眼,顯然對她這般平靜的態度,略有意外。

感受到弟弟的目光,江月慢溫柔地笑起來,說道:“舟車勞苦,眼下時辰也不早了。我就不多留,叨擾你沐浴安歇了。”

說著,江月慢站起身,再言:“旁的話,明日再說。”

“好。”江厭辭跟著起身。

月皊也站起身,送姐姐往外走。江月慢動作自然地拉住月皊的手。江厭辭看在眼裏,猜到這兩個人有話要說,停住腳步,不再跟。

江月慢拉著月皊邁過門檻,她不知道江厭辭耳力過人,以為在這裏低聲說話就不會被江厭辭聽見。

她壓低聲音,嚴肅問:“姐姐問你,你在厭辭身邊這段時日,清白還在不在?”

月皊張了張嘴,卻一時答上話。

江月慢瞧著她這神情,心裏有些急,再逼問:“在還是不在,給姐姐一句話!”

月皊的眉頭一點一點擰巴起來,結結巴巴:“說、說在也不在,說不在也在……”

江厭辭立在廳中,聽清月皊的回答,忽然就笑了。

江月慢卻懵了。這是什麽回答?莫不是妹妹年紀還小對男女之事也稀裏糊塗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