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3/3頁)

月皊忽然就泄了氣。

很多事情,哪有什麽明確的行與不行呢?若真的擺到明面上來說,不行也變成了行。

月皊輕哼了一聲,帶著嗔意地瞪他一眼,再嗡聲嘟囔:“看看看……看壞你眼睛!”

她轉身,慢吞吞地挪到淋浴處。等到了地方,視線落在一側的屏風上。淋浴的地方擺著一扇屏風來遮擋。只是屏風只能遮一面,顯然江厭辭所坐之處遮不到。

月皊走過去,使勁兒去推屏風,想要將笨重的屏風往西邊挪一挪,擋在江厭辭的身前。

顯然她力氣不夠,廢了好大的力氣也只是將屏風向前挪了一點點。還因為動作,裹身的棉巾掉落下來。她手忙腳亂地去撿重新來圍自己,再去推屏風。

江厭辭輕笑一聲。

“別折騰了。我走。”江厭辭笑著起身,“記得鎖門。”

月皊這才停下動作,雙手壓在胸口,默默跟在江厭辭身後,朝房門的方向走去,待江厭辭走出去,她低著頭看也不看他一眼,立刻將門栓使勁兒落下。

江厭辭立在門外,聽著裏面的落鎖聲,笑了笑。他剛轉身,就看見華陽公主。

江厭辭面上的笑意微頓,溫聲開口:“母親回來了。”

華陽公主頗為新鮮地打量著江厭辭臉上的笑容,急忙笑著點頭,道:“剛回來。月皊去哪裏了?月慢在尋她。”

江厭辭回頭示意:“在淋浴。”

華陽公主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月皊正在洗澡?可是……她親眼看著江厭辭從淋浴間走出來啊……

再想到江厭辭剛剛臉上的罕見笑容……華陽公主忽然心中五味雜陳,百轉千回。

在外面,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什麽事兒都能大刀闊斧地爽快處理。可是一回家,華陽公主就不得不犯了難。

最讓她棘手的,不是旁的事情,而是江厭辭和月皊兩個人的關系。

時間事,最難說清理順的不過一個情字。男女之情、親情、恩情,等等皆在此列。

這是最棘手,又最急不得的事情。放在華陽公主的心上,像一團炙灼的火團,時時烤著她,頗為煎熬,可她又不能操之過急,不得不先忍耐。

月皊這次洗澡著實洗得有些久,她慢吞吞從淋浴間出來時,江厭辭已不在府中,去了李漳府中。

江厭辭到宜豐縣幫李漳辦的事情,在辦妥之時就已經派人告訴了李漳。他這次來,不為公事,只是小聚。

江厭辭到李漳府中時,李漳帶著瑛瑛不過剛從宮中回來。

四歲的孩子正是開始懂事兒的時候。昨夜在宮中,瑛瑛被聖人誇贊塗鴉之作很是不錯,今兒個回府,小孩子就要給李漳畫小像。

李漳懶洋洋地坐在書房裏,讓兒子畫。

瞥一眼邁進來的江厭辭,李漳道:“大過年的串門怎不帶禮?”

江厭辭徑自在桌案旁坐下,自己給自己倒茶水,開口:“下次補。”

李漳挑挑眉,有點意外地多看了江厭辭一眼。他總覺得江厭辭如今有了些變化,和剛認識時不大一樣了。這樣也好,以前太沒人樣了。

李漳問:“我兒子畫的不錯吧?”

江厭辭瞥了一眼瑛瑛畫的火柴人,道:“你倒是挺閑情逸致。”

李漳笑笑:“各有各的愛好,為兄現在覺得在家中逗兒子挺好玩的。”

“阿耶不要亂動哦!”瑛瑛奶聲奶氣。

“聽瑛瑛的。”李漳坐好。

“瑛瑛不讓我動,快給為兄倒杯茶。”

江厭辭不言,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

李漳接了茶,問:“你什麽時候也生個兒子玩玩?閨女也行,許給我的瑛瑛。”

“月皊還是個孩子。”江厭辭脫口而出。

李漳多看了江厭辭一眼。

“長子怎麽可能從小妾肚子裏出來?”李漳笑,“你母親回京了,如今過年正是走動的時候。最近給你說親的人能踏破江家門檻。你可是個香餑餑。”

【 作者有話說 】

江:沒咬到想咬的,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