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2/3頁)

“三郎詢我什麽事情呀?”月皊朝江厭辭走過去,步子邁得小小,生怕被什麽東西絆倒。

一聲細微的燎響,桌上的燈火點燃。一點火光從黑暗裏燒出光明的一個點,再逐漸朝周圍的黑暗吞噬過去。

江厭辭坐在火光最近的地方,率先被照亮。他側身而坐,明亮的光打在他明朗的側臉,投下的陰影也棱角分明。

“過來給我換藥。”江厭辭。

月皊的目光在江厭辭前頸上被喉結拉長的陰影上多停留了一會兒。他說話時,那片陰影也跟著晃動了一下。月皊擡手摸了摸自己滑順的前頸,軟聲說好,快步朝他走過去。

她望一眼放在桌上的藥,彎下腰來給江厭辭腰帶。

過來前她剛沐浴過,長發沒有復雜地盤攏,只是在兩側隨意的挑了些頭發,合並到一起束在身後,好讓半幹的頭發快些幹透,同時不至於樣子太過散漫不端。

隨著月皊彎腰的動作,披在肩後的長發從她的肩頭滑下來,她隨手掖了掖,不多時又有頭發滑落下來。她倒也不再管,任由柔滑的烏發軟順地堆在江厭辭的腿上。

溫柔的燈火將她的烏發漸漸暈照出深淺不一的層次。

江厭辭的視線從月皊堆在他腿上的柔發慢慢上移。她彎著腰,領口難免不那麽服帖地緊貼在身上,秋波藍的領口露出些瑩白的嫩肌。

江厭辭移開視線。

月皊將江厭辭的衣帶解開,將他右側的衣襟向後扯去,連帶著他的袖子,讓他的整條右臂露出來。

看清江厭辭小臂上裂開的傷口,月皊“呀”了一聲,蹙眉問:“傷口怎麽又裂開了呢?”

她急急去捧江厭辭的手,將他的小臂放在桌子上,又趕忙拿了幹凈帕子,小心翼翼地去擦他傷口周圍的血跡。

江厭辭瞥了一眼他小臂上反復裂開的傷口。

這就是他沒有痛覺的弊端。沒有痛覺使得他的身體不能本能地及時規避傷害。每次傷口又被磕碰,沒有痛覺,只有傷口周圍的濕黏感覺才能提醒他。

給江厭辭傷口周圍的血跡擦去,月皊立刻拿了藥給他上藥,最後拿了紗布來,一層一層地仔細為他包紮。

“三郎小臂上的傷口怎麽反反復復呢?可不能再磕碰了,要多注意些才好。”月皊柔聲說著。

她彎著腰太久,便有些站不穩。去拿桌上的剪子時,便微微踉蹌了一下。她剛要伸手去扶桌子,指尖還未碰到桌面,江厭辭的手先一步探來,抵在她的後腰,順勢一壓,就讓月皊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月皊趕忙想要站起身。

“怎麽?”江厭辭冷漠地開口,“你想讓我抱你就可以,我想抱你的時候就不行?”

月皊怔住,驚愕地望向江厭辭。

她疑惑的、探究的目光落過來,江厭辭倒是沒移開目光,任由她打量。

四目相對著。

可他目光像來是那樣深邃沉沉,讓月皊看不透。

她沒有看懂,身體倒是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行的。”月皊點頭,將握在手裏的剪子放回桌上,然後一手攀上江厭辭右邊赤著的肩,一手隔著他左腰的衣襟,探到他精瘦的後腰。

她擁過去,軟軟貼著他衣衫半敞的胸膛。她將下巴搭在江厭辭的肩,軟聲:“抱三郎。”

她不知道他是因別的事不高興,還是因為她做了什麽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可不管原因是什麽,結果就是他不高興。她不喜歡他不高興。

江厭辭能夠感受到月皊靠過來的身體是如何的柔軟,亦能感受到她緊貼著他胸膛的聲聲心跳。

許久,月皊慢慢松了手,放開江厭辭。她擡起眼睛仔細去瞧他的神情,也沒看出來什麽,便去捧他的右臂。果不其然,沒來得及系好的紗布松散了許多。

月皊猶豫了一下,沒有起身,仍舊坐在他的腿上,重新將他小臂上的紗布纏好,用剪子將多余的紗布剪去,小心翼翼地系好。

她在江厭辭的腿上輕挪著側轉過身,臀腿相磨的觸覺讓月皊有些不好意思。她忍了忍,伸手去拉江厭辭褪下的那邊衣襟,將他半褪的靛青色寢衣重新穿好。

她垂著眼,去系江厭辭腰側的衣帶。

當感覺到匕首抵碰時,月皊握著衣帶的手僵了僵。好半晌,她才重新有了動作,將江厭辭的系帶系上。

她只當什麽都不知道的站起身,朝一側挪了一步,垂首收拾著桌上的東西。

“娘子。”花彤在外面叩門。

“客人走了嗎?”月皊朝門口望去。

花彤將房門拉開一條縫,探進來半個腦袋,說道:“沒呢。我瞧著還要好久才會走,先回來跟娘子說一聲。”

“哦。”月皊低低應了聲。

“我繼續去盯著了。”花彤說完,又小跑著往榮春堂去。

月皊將轉身往外走。她不過剛擡步,江厭辭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