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第2/4頁)
月皊望向江厭辭,他坐在床邊,正看著她。
月皊有些茫然。
“過來。”江厭辭再開口。
還沒想通的月皊,已經被江厭辭告知了答案。她稀裏糊塗地朝江厭辭走過去,心裏浮著疑惑。她像以前那樣從床尾爬到床裏側去。
床裏側還放著她以前用的枕頭。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著江厭辭放下床榻兩側的床幔。床幔籠罩下來,隔開了外面本就不算太明亮的燈光。床幔是新換過的,有些厚,隔光效果也不錯。床榻內暗下來。
“需要換薄一些的床幔嗎?”江厭辭問。
“不用。”月皊搖頭。
江厭辭便在床外側躺了下來。
月皊一動不動躺在床裏側,沒有像以前那樣蜷縮著湊近江厭辭身邊去抱他的胳膊。
她腦子裏還是有一點亂。她不知道這樣仍與江厭辭同榻是不是不應該的。
既已經決定了離開江家,她似乎不應該再與三郎同床共枕?可是她如今的身份又的的確確仍是江厭辭的小妾……
月皊茫然迷糊。
好半晌,她偏過臉去望向躺在她身側的江厭辭。原來他並沒有睡,他睜著眼望著屋頂,全無睡意,似乎在想著什麽。
月皊望著江厭辭的側臉,忍不住去想他將來會娶一個什麽樣的妻子。阿娘一定會給三郎挑一個很好的妻子。是不是像阿姐那樣溫柔又堅強的人?或者阿娘會讓三郎自己選。三郎說不定喜歡開朗熱烈的姑娘,像快意恩仇的魚魚姑娘那般模樣。
月皊正胡思亂想著,江厭辭忽然轉過頭望過來。江厭辭望著月皊,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詢問:“月皊,我可不可以咬你?”
“啊?”月皊眨眨眼,不解其意。
江厭辭又補了一句:“不會疼。”
她用力地回憶了一下,以前三郎是咬過她的,在她的肩頭。他又要咬她肩頭嗎?
月皊點頭。
“好。”她軟軟地應著。
“那你轉過去。”江厭辭道。
“哦……”月皊嗡聲應了聲,慢吞吞地挪了挪轉過身去,面朝著床裏側。
背對著江厭辭,看不見他,月皊心裏莫名有點不安。當江厭辭的手搭在她凹陷下去的腰側時,月皊的身子僵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又放松下來。
她在心裏告訴自己身後的人是三郎,不用怕的。
江厭辭拉住月皊的腰帶,一下子便扯了去,一陣衣料摩挲聲後,那枚小紅痣從她秋波藍的柔軟衣料間露出來。
月皊下意識地攥緊了身側的褥子。不久後,她眼睛紅紅的,浮現絲委屈——三郎騙人,他咬人明明就很疼!
許久,當江厭辭放開月皊。月皊剛想轉過身去時,江厭辭壓住她的腰,低聲道:“不要轉過來。”
她覺得三郎的聲音有些怪,是她從未聽過的低啞。她聽話地沒有轉過去,一動不動地乖乖蜷縮側躺著。腦子裏有一點空,她失神地望著床榻裏側的墻壁。
墻壁上映出江厭辭坐在她身後的身影。
月皊的眼睫顫了顫,將眼睛閉上,不再亂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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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客人,華陽公主有些疲憊地偎在軟塌的一端。
馮嬤嬤端著湯藥進來遞給她,她厭煩地皺了下眉,卻仍是將藥接過來,忍著苦將藥喝了。
馮嬤嬤在一旁勸:“您可得注意著身體,哪能這麽耗呢?”
啟程回京前,華陽公主還大病了一場,病勢洶洶地有些唬人。如今雖然沒大礙了,這藥卻一直沒斷。
華陽公主嘆了口氣,道:“我都這把年紀了,本就沒幾年活頭了。”
“呸呸呸。”馮嬤嬤趕忙說,“公主胡說什麽呢,您可是風華正茂著!”
華陽公主笑笑,沒接這話。
如今她越來越容易疲憊,時常有力不從心之感。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若不是三個孩子每個都讓她心碎,她還不能倒下這個念頭支撐著,她倒也想就這麽去了,落得個清凈,也能和江眠風在地底下團聚。
可是現在顯然還不是時候。她只能硬撐著。孩子被換是她的疏忽,她已經失職了一次,哪敢再撒手不管。
“月慢歇下了?”她問。
馮嬤嬤點頭:“按您吩咐的,最近一直派人盯著。縣主除了將之前和楚家那小子走動的信件、禮物都會燒掉了,便沒有再做什麽了。楚家果真派人送了帖子想請她過去小坐,被縣主拒絕了。”
“月慢那性子……”華陽公主眉宇間略顯犯愁,“她越是什麽都瞧不出來,我心裏越是擔心。就怕她不聲不響,最後鬧個什麽事情出來。”
“縣主知書達理,自小就格外懂事。公主寬寬心。”馮嬤嬤寬慰著。
華陽公主搖頭。她寧願大女兒哭鬧過,也好比這樣不聲不響,更讓人擔心。
“明後日楚家應該就會上門了,讓門房攔著不準進,不必客氣。”華陽公主冷哼,“我就不信這小子胡鬧楚家人都不知情,知情而不攔,那就別怪我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