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第2/3頁)

江厭辭抱著月皊走回去,羽劍門的幾個人仍聚在一起說說笑笑。見江厭辭抱著月皊過來,余愉趕忙站起身,笑著說:“廿廿,你怎麽累得自己走不動道兒了嗎?”

“沒、沒有……”月皊小小聲地應了句,立刻去瞧江厭辭的臉色,立刻又抿起唇。

幾個人也都看出來江厭辭的臉色不太好。

獨眼十四硬著頭皮站起身,誠懇道:“門主,亂編瞎話是我的錯。我再不……”

獨眼十四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和旁的幾個人都發現江厭辭腳步毫不停留,甚至連眼角的余光也沒有給過他們幾個,抱著月皊直接下山。

幾個人面面相覷。

“吵架了嗎?”白衣書生問。

阿梅皺著眉,沒接話。

浮離徑自倒了一杯酒,語氣隨意地說道:“門主和十四當初被阿梅拋棄時的表情有些相似。”

獨眼十四罵罵咧咧地抱著胳膊倚靠在一側的山石上。

十一擡頭,若有所思地望著江厭辭離去的背影。

江厭辭一路沉默地抱著月皊下山。

兩人本是騎馬上山,可是上了山之後,那匹馬竟自己跑到了山下,去尋馬車的另一匹馬。

江厭辭不是執意想抱著月皊,而是嫌棄她走得太慢,他急於立刻回府。至於被月皊腿彎壓到的傷口,反正他沒有痛覺,也無所謂。

到了山腳下,他將月皊扔進馬車裏,冷著臉吩咐車夫快馬加鞭趕回去。

月皊坐在車廂角落裏,擡起眼睛來端詳著江厭辭。他垂著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那些話壓在月皊心裏猶豫了那樣久,如今說出來也是那樣堅決,毫無回轉的余地。

既然已經決定,又何必再這樣頻頻望過去。

月皊默默收回視線,望著自己的足尖,強迫自己不去看三郎,不去關心他的喜怒。

兩人一路沉默地回到洛北郡王府。又沉默地先後下了車輿,繼續沉默地往觀嵐齋去。

眼看著快要走到觀嵐齋,月皊終於鼓起勇氣小聲說:“那、那我去榮春……”

“不是要放妾書?”江厭辭沉聲。

月皊怔了怔,才低低地“哦”了一聲,繼續默默跟在江厭辭的身後,跟著他進了觀嵐齋。

江厭辭沒有去書房,而是直接進了寢屋。

月皊亦跟進去。

她咬咬唇,小聲:“我幫三郎研磨?”

江厭辭閉了眼睛,再睜開,用平靜的語氣開口:“過來。”

月皊走過去。

江厭辭忽然轉身,單手握住月皊的腰,將人轉過身去,又用力一堆,讓月皊趴在桌子上。

江厭辭蜷起的指握了握再展開,他擡手,在月皊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冷聲:“你要什麽東西?”

月皊眼睛紅紅的。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緩了緩情緒,才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堅定地說:“放妾書……”

軟軟說了這麽一句,她深吸一口氣,又提高音量用更重的語氣:“我要放妾書!我要離開你!你打死我我也要走!”

月皊這最後一句話屬實有點紮人,好似把江厭辭看成了打罵虐待她的人。

江厭辭修長的指蜷起再展開,展開又握緊,幾次之後,終是沒忍得再打她一下。

他松開摁著月皊肩頭的手,向後退了一步,冷聲道:“好。我這就去給你寫。”

江厭辭再看了月皊一眼,轉身大步往外走,往書房去給她寫放妾書。

月皊默默聽著江厭辭的腳步聲遠去,她的身子無力地滑下去,整個人丟了魂兒一樣跌坐在地上,脊背靠著桌子腿兒。

她呆怔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雙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無聲地開始哭。淚水很快弄濕了她的手心。

“娘子!娘子!江二爺案子結了!”花彤氣喘籲籲小跑著進來,見到月皊坐在地上哭,嚇了一跳,趕忙跑過去扶月皊。

月皊抓著花彤的手,問:“怎麽判的?”

“江二爺夫婦被打進天牢秋後問斬,當年直接參與的人同罪。幾位少爺們倒是放回來了。”花彤說,“押送江二爺夫婦的囚車正經過前街。”

月皊呆怔了一會兒,立刻爬起來,快速往外跑。

“娘子你幹什麽去呀?”花彤急急追上去。

月皊從未跑得這樣快過。她一口氣跑出江府,又跑進前街的鬧市,去追那輛囚車。

囚車故意走得不快,圍觀的百姓幸災樂禍朝囚車砸東西。

“等一等!”月皊顧不得旁人的眼光,拼命地往前跑。

磚路濕滑,她跌倒在地,顧不得疼痛,很快爬起來繼續去追囚車。

圍觀的百姓瞧見了她,認出她,立刻議論紛紛。

這處的事情驚動了押送囚車的官員,官員喊停囚車,坐在馬背上詫異回望。

月皊終於追了上去。她死死握住囚車的鐵欄杆,睜大了眼睛望著裏面的江二夫人。

“二嬸娘,我的生母是什麽人?她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