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後交換身體後18(第4/7頁)

而且賢妃很清楚,有太後在一日,淑妃就能得意一日,即便皇帝硬生生扛著來自壽康宮的壓力冊封她做了皇後,淑妃背靠太後,在後宮仍舊地位超然,自己做了皇後,一樣奈何不得她。

倒不如後退一步,叫淑妃如意,既得了太後喜歡,又討了皇帝憐惜,繼而韜光養晦,暗中拱火,推著承恩公府一步步走向高處,所謂鮮花錦簇,又何嘗不是烈火烹油,等到太後一死,驕奢至極的承恩公府與張狂無腦的葉皇後注定要被打落深淵。

到那時,她必然是板上釘釘的後宮之主。

只是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

一股咳意忽然自喉間湧上,賢妃擡手掩口,宮婢再顧不得別的,趕忙為她倒了一杯溫水遞上,神情擔憂:“娘娘……”

賢妃靠在軟枕上歇了半天,方才緩過那口氣來,即便如此,卻也已經是嬌喘籲籲、眼眶蘊淚。

宮婢見狀愈發難過起來,念及此事緣由,臉上顯露恨色:“若不是因為邊關生事,陛下除不得杜家,皇後未必會如此得勢,陛下也不會為此忍痛懲處娘娘,以至於……”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哭了起來:“陛下要是知道——”

賢妃經了方才那一場折騰,臉色愈發慘淡,聽宮婢如此言說,眸光也隨之晦暗起來。

她手掌放在自己肚腹之上,那裏而有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孕育,雖然孱弱,但它的確存在。

賢妃嘴角牽動一下,她笑得很陰郁:“杜若離,大概就是我命裏的劫吧。當然,我之於她,大抵也是這樣。”

賢妃的體弱,不僅僅是為了麻痹太後和淑妃,靖國公府妻妾內鬥的厲害,她的生母因為內宅傾軋,八個月就生下了她,她真的有些先天不足。

不算十分嚴重,但也絕對算不上體健。

那晚淋得那場雨,受的那些刑罰,於她柔弱的體質而言,實在是一場災難。

更叫令她絕望的是,就在幾天前,太醫為她診脈之後變了臉色,幾經躊躇,最終還是告知了她實情。

“娘娘脈象圓滑如走珠,已然身懷有孕,只是月份尚小,此前不曾診出來罷了。”

守在旁邊的心腹仆婢聞言皆是喜形於色。

原因無他,她腹中懷的是皇帝第一個孩子,若是一舉誕下皇子,榮華富貴未來可期,以皇帝的寵愛,來日未必沒有統禦天下的可能。

只有賢妃看著太醫惶然而憐憫的神情,心慢慢的沉了下去:“這個孩子保不住,是嗎?蘇太醫,如果你還記得本宮對你的恩情,就將實情如實告知本宮。”

周遭侍從齊齊變色,而太醫左右為難之後,終於苦笑出來:“果然瞞不過娘娘的法眼。”

他說:“娘娘本就體弱,能夠有孕,已是難得,只是前幾日淋雨受難,傷了元氣,加之那時候不曾診出身孕,用藥時不曾避諱,腹中胎兒受損……留不住了!”

盼了又盼的孩子終於來了,卻馬上就要走。

賢妃驚痛交加,一時之間竟不得言語,半晌之後長長的出一口氣,歪倒在塌上,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順著蒼白的而頰簌簌流下。

仆婢們見狀難免驚慌,太醫近前來紮了一針,她終於幽幽轉醒,頭一句話便是:“你如實告訴本宮,這個孩子,到底還能留多久?”

太醫神色不忍,低下頭去:“最多不過五個月,娘娘最好早下決斷,這孩子是決計留不住的,若是拖得久了,傷及母體,娘娘日後只怕再也不能……”

他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表露的很明確了。

賢妃默然良久,最終道:“去開一劑保胎藥吧,上天既然叫這孩子托生到我腹中,料想也不會讓它匆匆而去。”

太醫神色微變,擡眼看她一看,目光有些復雜,旋即恭敬應下。

賢妃知道他在想什麽,無非就是覺得深宮如噬人怪獸,能讓一個母親毫無慈悲心腸,以腹中胎兒作為武器,謀取最大的利益。

她不在乎。

如果這個孩子能夠保得住,她會拼盡一切護住它,這是她立身的根基,是她來日的依仗和母家姨娘、弟弟的希望。

可是這個孩子既然保不住,又為什麽不能用它來做一道屏障,給予母親一點小小的庇護與幫助?

賢妃會給它安排一個能給自己帶來最大利益的去處。

只是,真的太可惜了!

這是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這是皇帝的頭一個孩子,以她的身子來說,賢妃甚至不敢保證自己以後還會不會懷孕的機會,一個幾乎可以使她逆風翻盤的孩子,就這麽被葬送了!

杜若離,你為什麽總要跟我作對!

……

第二天清早,羋秋與皇帝先後起身,一處用了早膳後,近侍們侍奉著羋秋著十六章衣往宣室殿上朝,宮人們也簇擁著皇帝往寢殿去梳妝,等待即將到來的六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