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別宮鬥了,來宮變吧3(第2/4頁)

不等武則天出聲,她便給出了答案:“從前在王府時,旁人都將身邊的婢女推出去固寵,開臉叫做了通房,獨我不肯。我自己做小,是沒法子,叫我用婢女去留人,自己躲出去叫他們在我屋裏成事,我做不出來。”

“我懷福哥兒的時候,王爺也會去看我,只是從不留下過夜,她那時候便主動想幫著伺候,我不忍心叫她陪我在府裏苦熬,還想著以後給一副嫁妝叫做個正房娘子,沒成想她覺得我擋了她的路,那時候就開始恨我了……”

韓元嘉將剝出來的核桃仁擱進旁邊碟子裏,繼續道:“這心思被康妃看出來,就在背地裏攛掇她,說我不用她,是因為心有底氣,我有兒子呢,無論什麽時候都立於不敗之地,她就起了心思,覺得若是福哥兒沒了,我失了依仗,就得推人出去爭寵,於情於理,再沒有比她更好的人選了……”

武則天坐在對面描紅,空暇時候擡眼看她:“可我看姐姐神色,仿佛並不十分恨她。”

“說不恨是假的,只是或多或少有些唏噓。”

韓元嘉道:“那丫頭壞了心,但人是很聰明的,我教她用算盤,打得比賬房先生還好。她若生成男子,憑這股子聰明勁兒,這手活計,怎麽都能過得好,又怎麽會汲汲營營,豁出命去博一個前程?”

她嘆口氣:“我算是明白妹妹從前說的那些話了,可憐天下女兒,困囿於內宅,為了男人指縫裏露出來的蠅頭小利鬥得你死我活,何苦來哉。”

武則天聽得失笑,卻聽殿外傳來宮人們的問安聲。

皇帝進了門,便見皇後與貴妃姐妹倆相對而坐,氣氛和睦而融洽,心緒先自軟了三分:“說什麽悄悄話兒呢?”

武則天便示意宮人將案上字帖收起,親自接了內侍送上來的茶,遞到皇帝手上:“方才正跟姐姐說呢,年下事多,我於宮務上不甚明了,姐姐從前在王府管過家,須得多多襄助我幾分才是……”

皇帝很樂於見她們姐妹和睦,又將更多的偏愛投注到中宮身上:“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皇後之權豈能假手於人?你本就聰慧,不遜色於貴妃,些許小事,還怕學不會嗎?”

韓元嘉早冷了心,聽他如此,不過心下一哂,臉上神色一如往昔恭謹溫柔。

武則天但笑不語,她身邊的陪嫁婢女喜盈盈的行個禮:“好叫陛下知曉,方才太醫診出了喜脈,娘娘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皇帝大喜過望,拉著她的手:“果真嗎?怎麽不早說?”

又看向貴妃:“既如此,是該少操勞些,貴妃向來處事公允,暫代中宮掌權,也無不可。”

韓元嘉臉上笑嘻嘻,心裏mmp,行個禮,笑著應了此事。

皇帝誠然為皇後的身孕歡喜,下旨令韓貴妃協理六宮之事,回到乾清宮後,馬上又降旨大赦天下,第二日見皇後往禦書房來伴駕,且驚且憂:“不是叫好生養著嗎,怎麽到這兒來了?”

武則天笑:“哪有這麽嚴重?太醫也說了,多走動幾步,於身體有益。”

她一邊這麽講,一邊神態自若的為皇帝整理桌案,將奏疏分門別類的擺好,臉上適時的顯露出幾分憂色:“陛下為了東南之事,總難安枕,妾身難免牽掛……”

“穆宗皇帝在時偏愛幼子,一味的放縱九江王,以至於有了今日之禍,”皇帝聽她提起此事,目露憤色,咬牙道:“梓潼有所不知,朕在東南的探子回稟,九江王竟敢公然穿著天子袍服,乘坐至尊禦輦,大逆不道之至!”

武則天在他身旁坐下,伸手為他順氣,又柔聲撫慰道:“九江王如此,無非是自欺欺人罷了,穿上龍袍難道便是天子了嗎?陛下既如此為此賊心憂,妾身倒是有個主意。”

皇帝素來知她聰慧,聞言神色大動:“願聞其詳?”

武則天便徐徐道:“陛下之所以遲遲不問罪九江王,無非是因為他身在封地,年年推辭詔令,不肯入京,且又是穆宗皇帝的幼子、陛下皇叔,又得了封地富庶的便宜,麾下頗有些精兵……”

皇帝道:“正是如此!”

武則天執起案上禦筆,站起身來,往北側懸掛的江山圖上勾畫幾筆,圈出了九江王就藩之地:“陛下若想處置九江王,下策便是發兵攻打,既需要消耗戶部錢糧,又不免戰時損兵折將,即便順利攻克,安民定邦也會極大的牽扯朝廷精力,得不償失,中策則是按兵不動,年年遣使前往傳召,再大祭穆宗皇帝,以示當今陛下的大宗地位,聲望上壓制九江王,發展民生,積蓄實力,以求來日發兵南下,一擊斃命。至於上策,則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她並不賣關子:“妾身聽聞,九江之地出產的雲華錦緞絢爛如霞,艷麗無匹,只是制作艱難,耗時彌久,數十畝桑地方能織就一匹緞,又有聞名天下的天青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