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該放下了

海諾的古堡。

今夜風大。

不知道為什麽, 管家似乎沒有把窗關好,足有三個多人高的窗被全部收起, 冷風直往房子裏灌。

海諾裹著一身絲質長袍,看起來慵懶極了,長發沒有束起,長長地披散在身後。

他生著一張艷麗到雌雄莫辨的臉,如果不是裸露在外的肢體肌肉線條過於明顯,簡直就像是古老油畫中動人心魄的美人。

他懶散地靠在窗邊,身下便是幾百米之下的地面, 月光散落在他的身上, 像是附上了一層霜。

海諾微不可查地把自己的領口扯得更大了些, 窗口吹來的風撩動著他身上的花香,像極了一只渡著月光的白孔雀——既聖潔又透著極具他個人風格的花枝招展。

他忽地開口道:“怎麽穿得這麽少?我給你穿的那些衣服呢?都扔了?”

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回答, 唯有細碎的風聲。

海諾嘆了一口氣, 不再掩飾,轉頭認真地看著藏在陰影中的肖沉:“想喝點熱湯嗎?”

他的語氣熟稔尋常,就像肖沉只不過是出去逛了一圈而已。

肖沉沉默著動了動, 終於從陰暗的角落中走了出來。他面色蒼白,蛇鱗已經完全褪去,屬於冷血動物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看起來整個人都糟糕透了,眼神木木地盯著虛空一點。

“你都想起來了?”海諾無奈地問道, 肖沉不說話,他就只能不斷地問。

肖沉現在的狀態和之前太不一樣了,他像只受了傷的老獸, 收起了所有的鋒芒驕傲, 只剩下麻木和溫順。

他看起來像失了魂一般, 來到這裏似乎也只是下意識的行為。

海諾按下之前因為肖沉不辭而別的那點委屈, 耐心地詢問,那雙多情的眸子此刻只映著一個人的身影,“不說些什麽?是舌頭疼還是嗓子難受?”

肖沉對海諾的話沒有什麽反應,循著花香的氣味向著海諾的方向茫然地走了幾步。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才開口,聲音輕飄飄的。

“你看到那些言論了嗎?”肖沉對海諾的問題避而不答,他有些無助似的,茫然道:“我做了錯事。”

“我好像…是個壞人。”

海諾敏銳地意識到肖沉的狀態古怪,像是不太清醒一樣。他表情無奈,柔聲哄道:“沒事,問題不大,我也不是什麽好人……咳,好東西。”

他到底有些心虛,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確實不算人。

他騙小孩似的,語氣循循善誘,一邊輕手輕腳地向著肖沉的方向靠近:“做壞人沒那麽差的,你看看我,不也好好活著嗎?”

海諾認真道:“就算你做了錯事也沒關系,在我這裏你什麽都不用想,沒有人會來指責你。”

“誰讓你難過,我就去殺了誰;如果你不想讓我這麽做,我就帶你走。”海諾柔聲道,神情輕松,仿佛這是一件極簡單的事情。

肖沉沉默著看著海諾,有一瞬間海諾幾乎以為肖沉是清醒的。

海諾與肖沉離得很近,肖沉甚至可以嗅得到玫瑰的香氣。他聽見海諾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奇異地安撫著他。

“你想睡覺嗎?很晚了,睡一覺吧。”海諾看著他,漂亮的眸子中帶著溫暖的笑意:“在這裏,你是絕對安全的。”

肖沉的腦子昏昏沉沉,他早就知道自己壞的差不多了,而且還在不斷地變得更壞。

此刻他暈乎乎的腦子中奇異地只有一種想法:眼前的這個人很漂亮。

玫瑰的香氣讓他雜亂焦慮的腦子逐漸沉了下來,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念頭:

我想吻他。

海諾已經和他靠的極近了,肖沉偏頭便咬,唇間頓時傳來血腥味,海諾吃痛地哼了幾聲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吻,開始主動掌控節奏。

他覺得自己也快要瘋了。

肖沉總是在受傷,他的任務總是那麽危險,他總是那麽瘋狂,只要能變強就拿命去換,現在更是連意識都快不清晰了。

他不知道肖沉下一次會去哪,不知道肖沉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又在執行什麽危險的任務,不知道肖沉的情況怎麽樣,甚至如果肖沉要是出了意外他會連肖沉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這樣的情況,即使是他,即使他早就習慣了等待,可在這樣未知的、漫長的時間裏也會不安。

海諾將肖沉按在地上,對著肖沉的喉結狠狠就是一口,肖沉被他的動作驚得下意識吞咽了幾下,鼻腔被玫瑰的信息素氣味狠狠侵。入。

片刻後,海諾起身,剛才還稱得上溫柔的臉此刻全然是侵。略性。

他的唇角勾起,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肖沉喉間紅。腫滲血的紅痕,喟嘆道:“我早就想這麽幹了。”

他語氣有些遺憾似的撒著嬌,濃烈的信息素卻讓肖沉無意識地細微顫抖,“親愛的,你都不知道,我忍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