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宴

“你今天怎麽這幅打扮?”

柳桉打開門, 驚奇地看著門口的葉矜。

不僅外套不合身,葉矜還戴著從來不碰的圍巾與手套。

葉矜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反問:“不好看?”

“不是——”柳桉無語,“當初誰說的?老年人才戴手套, 年輕人就該勇敢裸/奔?”

葉矜誠懇道:“我老了。”

柳桉狐疑地看了他兩眼, 越想越不對勁,這件外套不是葉矜上次說借朋友的那件嗎?

“是啊。”葉矜大方承認, “是那件。”

柳桉給葉矜拿拖鞋:“你們……”

“沒談戀愛, 他有喜歡的人, 我……”葉矜頓了頓, “——我有點喜歡他。”

“不是,祖宗——”柳桉是真不理解, “你為什麽非得看上一個有心上人的人?”

“我又不是看上了有夫之夫?為什麽不行?”葉矜語氣淡淡,“他是喜歡那個初戀, 但又沒在一起,人家也不喜歡他, 別人不要的我要, 難道不可以?”

柳桉無話可說:“我就是覺得,喜歡你的人那麽多,非得吊在這顆不屬於你的樹上——”

葉矜翹了下唇角:“沒辦法,誰讓他深得我心。”

況且現在不屬於他,日後未必。

葉矜不是扭捏的人, 既然想要,那就去爭取。

“行吧。”柳桉知道葉矜的性子,也不多勸, “別被騙了就行……哪天帶出來認識一下?”

葉矜換好拖鞋, 將外套掛在鉤子上:“再等一等, 他害羞,我怕把人嚇跑了。”

柳桉:“……”

這真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一個成年男人,能有多害羞……

柳桉:“那你今天就穿這身?”

葉矜:“怎麽,還非得穿禮服?”

“倒也不用。”柳桉也沒打算穿禮服,“只不過你之前去這種場合都會穿得比較正式。”

葉矜:“之前要維持體面,現在我就是一個普通大學生,穿什麽都無所謂。”

柳桉抿了下唇,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們現在處於市中心的一個小區房,是屬於柳桉一個人的家。

這套房子是柳桉媽媽給他買的,算是斷絕關系的費用。

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買斷柳桉一輩子的不打擾。

也不知道該說大氣還是夠狠心。

換作平常人大概難過死了,或者很有骨氣的不要,但柳桉不一樣,用他的話來說,親情跟錢總要抓住一個。

前者不靠譜,後者才會永不背叛。

“還有好幾個小時,咱做什麽?”

葉矜:“畫畫,我帶了平板。”

他拿了顆粉色的硬糖放入口中。

柳桉余光一瞥:“給我一顆。”

葉矜:“不給。”

“……”柳桉滿頭問號。

葉矜淡定地平板:“你要是想吃,我給你叫外賣送來。”

柳桉悟了,這糖顯然是某位魅惑了葉矜的妖精買的。

陷入感情中的人果然幼稚,一顆糖而已,何至於此。

不吃就不吃,他有骨氣。

葉矜坐在沙發上,畫什麽早有想法。

柳桉看了眼他橫七豎八的分界線:“漫畫?”

葉矜嗯了聲,開始新建畫布構思人物。

柳桉:“對面寢室的那個卷毛你知道嗎?他就在搞漫畫,賬號粉絲好幾百萬,還挺賺錢。”

葉矜隨口應了聲,他本意倒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記錄生活——

很快,一個頭上頂著草的男人就展現在了他的畫布上。

而另一位主角,是位愛畫畫的青年。

總體設定是:主角撿回家一盆含羞草,時不時就戳著逗弄兩下,沒想到含羞草是顆成精的含羞草,後來變成了人,頭上頂著自己的本體。

主角再逗弄他不僅會臉紅心跳,還會閉合頭上的小草。

逗狠了,就會在沙發上,或是床上,蜷縮成一大團。

男人還會可憐兮兮的求饒:可不可以不戳了?

葉矜畫著畫著樂出了聲,太可愛了。

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也是個十分惡趣味的人。

柳桉也不打擾他,兩人各自占據沙發一端,一個打遊戲,一個在平板上擦擦畫畫。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漫畫的第一話也基本畫完了。

葉矜在某博上注冊了一個新賬號,把剛畫完的長圖發了上去。

因為是三無小號,自然沒什麽流量,無人評論。

葉矜也不在意,他只想找個平台記錄一下。

“走吧?”柳桉也換好了衣服,“路楠跟賀嘉楷估計也在。”

“別惹我就好。”

*

晚宴地點在柳家的別墅,門口停了數十輛豪車,已經到了不少賓客。

柳桉帶葉矜走得自家停車庫,避免遇上一些不想遇上的人。

這棟別墅占面平方以千為單位,這會兒不是一般的熱鬧,隨處可見三三兩兩的男女聚在一起,有禮有度地談天說笑。

葉矜環視一圈,沒看到想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