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油畫
葉矜拿起衣服讓向溱穿好:“困不困?去床上睡?”
向溱搖頭:“還沒有洗碗。”
葉矜:“沒關系, 我洗。”
向溱拒絕:“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
向溱抿了下唇:“因為這是要畫畫的手。”
葉矜失笑:“那完蛋了,畫畫的人都不可以洗碗了?”
向溱小聲哼哼:“反正矜矜不洗。”
葉矜心裏一軟:“乖,就洗這一次,我怕你把碗砸了。”
向溱整個人都不太能站穩, 有些晃。
在葉矜的哄騙下, 勉強答應讓他洗碗,卻堅持要陪著, 不去睡覺。
葉矜將沒吃完的菜都蓋上保鮮膜放進冰箱, 碗筷泡在水池裏清洗。
向溱就在一邊, 葉矜每洗好一個碗, 他就遞一個到餐櫃裏。
葉矜余光瞧見他鼻子都皺起來了,一邊沖泡沫一邊好笑地問:“怎麽了?”
“要裝個洗碗機。”向溱悶悶地捏著碗, “這樣你以後就不用洗碗了。”
葉矜一怔。
他好半天才理解向溱這句話的意思。
理論上來說,向溱在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讓他洗碗, 所以這句話出現得就很沒必要。
除非向溱所說的“以後”,指的是他們分開以後。
葉矜很輕地問:“溱哥以後要離開我嗎?”
向溱悶了半天:“我不想的。”
葉矜:“那就不要離開。”
向溱好半天沒出聲, 悶聲不吭地收碗。
他也不想的。
可是總會有分開的那一天吧。
沒什麽感情是能一直長久不變的, 何況還是他這麽無趣的人。
連讓葉矜留下的資本都沒有。
“在想什麽?”
向溱酒意徹底上了頭,一不小心說出了心裏話:“能不能……能不能過了這半年再分開……”
葉矜:“……”
別人喜歡一個人,是見一眼連未來小孩名字都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向溱談戀愛,剛開始談就開始未雨綢繆分手的時間了。
葉矜沒忍住, 用力捏了下向溱的耳朵:“你一天到晚在想什麽啊你?”
向溱站著任他捏,還有點小小的難過。
葉矜無奈:“只要你不想,就不會分開, 明白嗎?”
向溱沒說話。
葉矜擦幹手上水漬:“就像上次一樣, 就算我要離開, 溱哥只要告訴我,你很喜歡我……我就會留下。”
這次向溱很輕地點了下頭,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葉矜牽著人往臥室去:“去睡會兒。”
向溱困得不行了,但還是盯著酒意躺在葉矜身邊,看他拿出素描本繪畫。
葉矜靠躺在床頭,眉眼專注,筆尖不斷在紙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偶爾看一眼手機的照片作為參照。
很有魅力。
之前擔心向溱受涼,葉矜就匆忙拍了張照片,也沒多看。
這會兒再從照片中重新回味當時的場景,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落地窗前,向溱肌肉線條既分明又流暢,微微支在毯子上的大臂鼓起了兩包肌肉,因為半擡身體朝鏡頭看,鎖骨也被動作凸顯得很分明。
腹肌因為葉矜之前的觸碰繃得很緊,灰色褲腰剛好掛在最低處,險險遮住,雙腿又長又實在。
窗外剛好是絢爛的煙花與迷人的夜景,構圖簡直完美。
葉矜畫了半天,覺得素描不太能體現這種味道。
他掀開被褥準備起身,去書房弄油畫,顏料工具都帶過來了。
結果一側眸,就看見某只狗勾還在看著他,明明困得不行了,腦袋一點一點的,但就是不睡。
葉矜揉了下他頭發:“怎麽還不睡?”
向溱聲音悶悶的:“你也不睡。”
“……”葉矜只好躺下來,攬過向溱的腰,“睡吧。”
醉酒的向溱要比平時直白一點點,見葉矜靠近自己懷裏,他很高興地翹了下嘴角,然後手臂一橫,抱住葉矜纖細的腰,往懷裏一卷。
差點被勒斷的葉矜:“……”
“溱哥第一次遇見我是在哪裏?”
向溱很困地搖搖頭。
葉矜:“不想說?”
向溱猶豫地點了下腦袋,磕在葉矜頭頂。
葉矜想了想:“那溱哥以前是我的學長嗎?”
向溱:“不是。”
葉矜有些詫異,他擡頭反問:“不是?”
誰料向溱直接捂住嘴,眼睛睜得老大,說什麽都不肯回答了。
葉矜哭笑不得:“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向溱猶猶豫豫地撤開手,做賊似的親了他一下:“矜矜不要問了……困。”
“好好——睡覺。”
葉矜被向溱嬌到了,喝醉了怎麽能這麽可人!
向溱立刻閉上眼睛,比小朋友還聽話。
酒意是真上了頭,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呼吸逐漸平穩。
葉矜倒是不怎麽困,他今天酒喝得少。
葉矜小心地動了下,想抽出身體去書房,反而被察覺到的向溱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