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應當讀這些書,免得教壞了她◎

窗外的樹影透過窗柩,在屋裏覆上了一層厚厚的濃蔭。

枝葉在房間裏似乎也在簌簌作響。

沈扶雪直起身子,又把床帳拉開:“陸大人,你坐起來透透氣吧,出來透透氣,應是不會那麽熱了。”

沈扶雪烏沉沉的發隨著她的動作亂晃。

沈扶雪嫌頭發礙事,索性下地拿了根發帶過來。

陸時寒就見沈扶雪頭微微側過去,雲霧般的頭發全部攏到了一側,緊接著,她隨手將月白色的發帶在烏發上繞了一圈,打了個松松的結。

動作隨意又優雅,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沈扶雪把用發帶系好的頭發攏到身後,舒了口氣,嗯,這下就松快多了,不礙事了。

沈扶雪擡眼看向陸時寒:“陸大人,現下咱們開始服藥吧。”

陸時寒烏濃的眼睫輕擡,“好。”

沈扶雪接過藥瓶倒出一粒丸藥,便要咽下去,可就在咽下去的前一刻,沈扶雪忽然想起一件事。

沈扶雪沖陸時寒笑了下:“我去倒杯水來。”

之前陸時寒就讓她吃藥緩著些,她還記著呢。

沈扶雪乖乖地就著水服下了藥。

服下藥後,沈扶雪不免有些緊張。

陸時寒說這藥藥性強,可能會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哪裏不舒服?

是肚子疼,亦或是頭暈?

沈扶雪琢磨起來。

可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哪裏疼,她身上半點兒不適都沒有,她都等困了。

沈扶雪掩著手打了個哈欠。

沈扶雪只覺得她的眼皮沉重極了,好像都要粘到一起了,連睜眼都費勁兒。

她以前也有困的時候,但沒有哪次睡意來的這麽強烈啊,而且陸時寒還在這兒呢,她怎麽忽然就這麽困了?

沈扶雪福至心靈地道:“陸大人,這藥的不適之處好像是會叫人困意濃重……”

她說這話時聲音都軟了幾分,顯見是困得不行了,眼睛也濕漉漉的。

沈扶雪躺到枕頭上,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

臨睡著前,她迷迷糊糊地想,往日裏她睡不著的時候,就算喝了大夫開的安神藥,也沒這麽快睡著過,這藥比安神藥的效用還強。

房間裏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陸時寒也沒想到,張太醫所說的不適竟會是這樣。

陸時寒俯身拿過一旁的薄被,小心的蓋在沈扶雪身上。

依著張太醫所言,只有第一次服藥時會出現此症狀,以後便不會了。

不過陸時寒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又坐了許久,確定沈扶雪沒有出現任何異樣後才走。

臨走前,陸時寒幫沈扶雪掖了掖被角。

小娘子睡的雖熟,但總是翻身,許是方才發帶沒有系緊的緣故,頭發也都散亂開了,海藻一般鋪在枕頭上。

陸時寒又把沈扶雪的頭發攏好。

小娘子睡的很香,睡顏恬淡,對外界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陸時寒拿起枕側散開的發帶。

這發帶是月白色的,繡著精致的花紋,很襯沈扶雪。

陸時寒神色無波無瀾,把發帶繞到手上。

月白色的發帶纏著他白皙修長的指骨,竟是說不出的和諧。

陸時寒垂眸看著手上的發帶,終於起身離開。

沈扶雪睡醒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沈扶雪伸了伸懶腰,只覺得身子輕盈的很,她許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

對了,陸時寒呢,他昨晚上什麽時候走的?

沈扶雪擡眸四處看,屋裏的擺設和之前一模一樣,半點兒陸時寒來過的蹤跡都沒有。

要不是枕側有留下的那瓶藥,沈扶雪幾乎以為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沈扶雪把藥瓶收好,起身洗漱。

洗漱好後,沈扶雪去了前廳,準備用早膳。

她到的時候丫鬟正在擺膳,姜令儀一看到她就問:“濃濃,怎麽樣,昨夜我走了以後你睡得可還好嗎?”

沈扶雪笑道:“我睡的很好。”

姜令儀一看,沈扶雪面色白裏透紅,顯見是休息好了,如此,她也便放心了。

兩個小娘子一塊坐下用早膳。

用過早膳後,又一起到庭院的花架下制香。

長日漫漫,倆人自是要做些什麽打發時間。

正好端午節將近,大周朝又一直有送香囊祈福的習俗,倆人便想著制些香做香囊,如此也算是一舉兩得。

從前在洛州的時候,倆人便時常在一起制香,也算是習慣了的。

倆人用力研磨香料,石臼裏的香料逐漸被碾碎成末,微風一吹,空氣裏便揚起香末,香氣撲鼻,倆人寬大的輕紗袖袍也迎風鼓了起來。

沈扶雪一邊研磨香料,一邊想起了陸時寒。

往年端午節的時候,她都是制成香囊送給家人,這回又多添了個陸時寒,畢竟陸時寒幫了她這麽多次,她要是還不記得陸時寒,那豈不是成了白眼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