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3/5頁)

現在,他們二人的名字則記錄在皇室的玉牒上,不管死生。

記錄好玉牒後,陸時寒帶著沈扶雪去了奉先殿。

奉先殿,自是要祭拜先人,祭拜陸時寒的母後。

兩人取過香燭,跪在地上叩首。

沈扶雪知道,陸時寒雖然從未提過唐皇後,但在他心裏,一直都記掛著這位親生母親。

若不然,陸時寒之前也不會一直與建寧帝有齟齬,他也是因為建寧帝沒有護好唐皇後,才會一直與建寧帝生分,一直沒有認回身份。

隔著裊裊的香霧,沈扶雪想,母後,您就放心吧,她一定會好好陪著陸時寒的。

沈扶雪想著,忽然一怔。

和陸時寒成親這麽久以來,她從未想起過她的身子。

這段時日過的實在是太幸福了,以至於她幾乎都要忘記,她其實是個病人……

就算有太醫的診治,怕是也延長不了幾年壽命。

她注定不能陪陸時寒多久。

沈扶雪垂下了眼睫。

娘親和父親一直說她迷糊,孩子氣,沈扶雪其實也知道,她性子太軟了,也太依賴陸時寒了。

不過這樣倒也好,她至少想得開。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多少年可活,但她一直沒有垂頭喪氣。

就比如現在,她也沒想過放棄,或是沉溺在悲傷中。

沈扶雪是想著,若是她當真歲月不永,那便用剩下的時間,一直陪著陸時寒吧。

陸時寒從蒲團上起身,卻發現小娘子微微仰著頭,薄薄的日光從窗柩裏透進來,照在小娘子的側臉上。

小娘子的皮膚白的通透,此刻被日光一照,脆弱的像是一張素白的宣紙。

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樣。

陸時寒莫名想起從前在書畫鋪子的時候,那次他就覺得小娘子像是會隨時離開一樣。

現在的感覺,竟和從前一般無二。

陸時寒皺眉:“濃濃,你怎麽了?”

沈扶雪回過神,她彎唇笑了一下。

沈扶雪本就是極輕靈極甜的長相,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看到她的人像是所有的煩惱都會消失一樣。

沈扶雪道:“沒什麽,夫君,我就是有些餓了。”

今天折騰了大半天,她一直沒用膳呢,當真有些餓了。

陸時寒緊皺的眉頭松開:“我這就帶你回東宮用膳。”

沈扶雪點頭:“好呀。”

兩人離了奉先殿,沈扶雪在一旁纏著陸時寒,說她要吃什麽菜。

陸時寒一邊握著小娘子的手,一邊道:“不準挑嘴。”

搬到東宮後時日漸長,沈扶雪也逐漸適應了在東宮的日子。

身為太子妃,按理是該時常向皇後和太後請安的。

不過張皇後是個淡薄的性子,平素也不怎麽讓宮妃請安,沈扶雪這個小輩自然也無需多去。

不過慈寧宮倒是要常去的,畢竟太後一向很喜歡沈扶雪,而且沈扶雪一個人在東宮裏待著未免有些無聊,還不如去陪太後,替陸時寒孝敬太後。

除此外,沈扶雪大半時間都在東宮裏待著。

其實也有許多外眷和官夫人想要求見沈扶雪,不過這一關在陸時寒那兒就被擋住了。

這些來求見的人,大半都帶著各種各樣的目的,陸時寒慣來心疼沈扶雪,當然不會讓沈扶雪摻和這些。

他只希望小娘子永遠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娘子。

所以,沈扶雪反倒閑起來了。

這一日,沈扶雪午睡剛醒。

雲枝見狀上前:“姑娘,您醒了。”

沈扶雪打了個哈欠:“夫君呢?”

“太子還在前面的書房忙著呢。”

沈扶雪抿唇,她原以為陸時寒入主東宮後能輕松些呢,沒想到陸時寒反倒越來越忙了。

這幾日,陸時寒就經常在東宮召見屬官商議事情。

雲枝又道:“對了,姑娘,那些大人已經離開了,現在就太子一個人在書房裏。”

沈扶雪起身:“那我去書房看看夫君。”

沈扶雪想起了紀氏的那些囑咐,她對紀氏的囑咐都是牢記在心裏的,畢竟紀氏在侯府當了二十幾年的主母,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飯都多。

尤其這些日子陸時寒忙的很,沈扶雪便聽紀氏的囑咐,給陸時寒燉一些湯羹補身子。

今天這湯羹就是她親手燉的。

沈扶雪親自端湯羹去了書房。

書房裏,陸時寒正在處理公務,忽然聽到些動靜,他擡眼一看,發現是小娘子過來了。

小娘子的臉白裏透紅,一瞧便知是午歇剛醒。

陸時寒皺眉,“怎麽剛睡醒就過來?”

現在不比從前在別院裏,從寢殿到書房且有一段距離呢,小娘子要是著涼了怎麽辦。

沈扶雪把湯盅放在書案上,無奈地道:“夫君,我又不是琉璃做的。”

哪兒就這麽易碎。

陸時寒沒說話,不過在他心裏,小娘子和琉璃做的也沒什麽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