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5頁)

晉王也不是個蠢的,他只是性子暴烈沖動了些,若是當真蠢鈍,又怎會與齊王打了這麽些年的擂台。

既然是要刺殺一國太子,再謹慎也不為過。

是以,晉王特意選定了圍場這個地點,從前圍場上便曾經發生過野獸闖進來的事。

這次,他不著痕跡地讓守備的侍衛鬧了肚子,才讓群狼沒有阻攔地闖進圍場,而那碗讓侍衛中招的湯羹,早已尋不出任何蹤跡。

而後續的所有的流箭也都不是他安排的,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中。

畢竟那些世家子弟在碰到群狼時定然會用箭射群狼,天色又漆黑一片,難免會有流箭,而他只是在那些流箭裏,安排了那支射中陸時寒的流箭而已。

而現在,那個蒙混在其中的箭手也已經服毒自盡。

此事他籌備的萬無一失,妥當至極,就算此次刺殺失敗了,也定不會被人尋出痕跡。

只不過,晉王沒想到,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建寧帝身邊的大太監來了。

大太監聲色無波無瀾:“王爺,聖上等著見您呢。”

晉王一愣。

建寧帝怎麽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見他?

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建寧帝發現了是他的手筆,可這怎麽可能?

晉王哪裏知曉,陸時寒早已洞悉了他每一步的動作。

若當真是事後才去查,一時間確實查不到什麽痕跡。

只不過,陸時寒讓人稍微給建寧帝的人透露了些消息,建寧帝手下的人,才順藤摸瓜找到了晉王。

晉王閉了閉眼。

不管可不可能,事實已然如此了,也許,是在他不知道的哪一步留下了些許痕跡。

半晌,晉王才起身:“帶本王走吧,”竟是格外的冷靜。

大太監帶著晉王去了建寧帝所在的帳篷。

大太監沒有進去,只是幫晉王撩開了帳篷簾。

晉王深吸了一口氣,又擡眼望了望蒙昧的日光,才進了帳篷。

晉王剛走到廳中,迎面就砸過來了一個茶碗。

茶碗正正砸到他的額頭上,晉王的額頭登時便流出了鮮血。

建寧帝失望至極:“逆子!”

“竟然想要刺殺你大哥,這可是你嫡親的手足!”

建寧帝知道膝下的兒子們,可能會對皇位起些心思,畢竟這也是人之常情。

可那也該在朝堂上正正經經的較量,如何能用刺殺這樣下作的手段?

晉王不躲也不避,甚至連額頭的血也沒擦,只是任由額頭的血往下淌。

血滴順著額頭一路蜿蜒往下,點點滴在廳中的地毯上。

晉王只是淡淡的道:“父皇,您都知道了?”

晉王甚至還有心思把地上的碎裂的瓷片撿起來:“父皇,您說大哥是我嫡親的手足,可是皇家哪有親情,更何況,大哥他才剛尋回來半年之久,兒臣又要怎麽與大哥有手足親情呢?”

建寧帝逐漸冷靜了下來:“可這也不是你謀殺你大哥的理由。”

建寧帝失望地看著晉王:“老四,你為何不能安安生生地做一個王爺,待父皇百年之後,你大哥也會善待你的。”

建寧帝也很了解陸時寒。

他知道陸時寒素日都是冷著一張臉,但實則並不是那等狠辣無情之人。

若是晉王等王爺能老老實實的,陸時寒是不會下殺手的,甚至還會善待這些王爺。

這也是建寧帝一直以來的期望。

建寧帝雖然對陸時寒格外的偏愛,但這些王爺,也是他的兒子,他如何能不心疼。

建寧帝一直希望,他的這些兒子們都能和平地相處。

建寧帝話音落下後,屋裏安靜至極。

晉王早知事情無望,沒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他也沒有什麽可避忌的了。

晉王只是嗤笑出聲:“父皇,您口口聲聲說,讓我放下對皇位的執念,好生輔佐大哥,可是,當初正是您讓兒臣對這把龍椅生出渴望的啊,也正是您,養大了兒臣的野心!”

在陸時寒未恢復身份前,建寧帝一直未立太子。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而國家遲早也是要立下太子的。

既然大皇子失蹤,而剩下的皇子都是非嫡非長,那麽,他們又為什麽不能競爭這把龍椅呢。

這些年來,他們不斷聯絡官員,結成勢力,齊王和晉王也因此明爭暗鬥。

而在這期間,建寧帝一直沒有表現出對他們其中任何一個王爺的偏愛。

建寧帝是在默許他們的舉動,也想讓他們彼此爭鬥,從而穩定朝綱,平衡朝臣的勢力。

這些,也都是建寧帝默許,甚至希望他們去做的。

這些不過是建寧帝身為皇帝、平衡臣下的手段而已。

怎麽忽然間,建寧帝就要他們放棄所有的野心,讓他們甘願當一個沒有實權的所謂的王爺。

他做不到!

晉王把這些年的所有隱藏在心底的話,全部都講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