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第2/3頁)

這一刻,虞楚息的腦海裏轉過了種種想法,荒誕、可笑、憤恨,就連虞楚息都不知道原來嫉妒真的可以讓一個人面目全非。

可是想到謝舒,他終究還是平靜下來,問出了那個最為關鍵的問題:“那之前他落水又是怎麽回事?”

見虞楚息問地一針見血,那下人也不敢再耽擱,說道:“小人查到,謝相公半月前在秦淮河落的水,那天謝相公是去河上遊玩,不慎被別的船只撞入水中。雖然沒有查到更詳細的東西,不過少當家您有所不知,那天是千秋節,去秦淮河結伴遊船的人不少,聽說衛卿童當日也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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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些傳言流傳的程度遠比想象中的廣。

平樂坊在金陵城的西邊,這裏高高低低坐落著上百戶人家,其中有一條小巷,被當地的人稱為桃泥巷。

當然這“桃”只是改了一個雅致的稱呼罷了,其實這小巷是黃泥砌成的,既狹窄又幽暗,原來叫做陶泥巷。

這裏的院墻都很低矮,只要踮起腳尖,甚至可以看到隔壁院落中的場景,除了一家正正方方的院子不住人以外,大家基本上都是世代居住在這裏,因此街坊鄰居都十分相熟。

這天早上,幾家人忙完家中的事務後,便忍不住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說起他們才聽說的八卦來。

而這個八卦的對象曾經還住在他們附近,也是旁邊這間四方院子的主人,謝舒。

誰能想到,昔日的鄰居竟然在整個金陵城都揚了名,如今出去誰不曾說起?

雖說謝相公本來就是讀書人,眾人早知道他家又不同,可他們哪裏又想到,謝舒如今竟這般厲害......

即使謝舒不在這裏,他們在言辭之間,也必要攀攀舊情的。

眾人說的投入,也沒注意到一個走路醉醺醺的老漢正往這邊走來。

等那老漢走到眼前,眾人不禁都露出了嫌惡的神色。

原來有一戶人家,大家慣常避著走的。

這戶人家便是衛家人,在巷子的最末尾住著。

而這人是衛老頭,今年四十多歲,但看著像是五六十歲的人。

衛老頭今早罵咧咧地回來,他昨日在賭坊輸了一晚上,可恨的是,那賭坊還不肯讓他賒賬,非要他抵押什麽東西才好。

還說再不給錢,就讓衛老頭把他家那雙兒送來,衛老頭沒辦法,只好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東西,一顆紅的透亮的石頭。

見了這石頭,賭坊老板才終於松口。可衛老頭哪裏不知道這石頭一定比他欠下的債務還要高,於是讓對方補上,結果對方不僅不補,還將他打了一頓丟了出來。

衛老頭自然是心中叫罵不休,早曉得將那石頭先給了當鋪了。

更讓衛老頭氣惱的是,他最近又捉襟見肘起來,現在所有的銀錢都一並輸光,接下來的幾天又該怎麽過?

衛老頭不禁埋怨起來,怎麽謝舒還不來?

原來之前衛老頭抵押給賭坊的那塊石頭正是謝舒給的。

這幾年來,謝舒給過他家不少東西,但衛老頭哪裏不知道他是看在誰的份上,因此衛老頭怎麽也不可能將衛卿童胡亂賣了出去。

好在衛卿童一向聽他的話......

只是這謝舒怎麽好久沒來了?

等衛老頭剛才走近,這才聽到一耳朵,原來謝舒前幾日去參加詩會了,竟然還有名氣了,入了權宦子弟的眼裏!

衛老頭自然興奮,他本來還擔心若是謝舒以後若是離開了虞家,身上哪有錢財?現在他可就放心了。

衛老頭正準備再問問關於謝舒的事情,這時見左右鄰居都一副排斥神情,心中不免大為惱怒,加上他又喝了不少酒,一上頭便叫罵起來:“臊你爹的,還當看不見我?你們知道,謝舒是誰嗎?日後我便是他老丈人!”

他這番醉話一說出來,卻是引得眾人哄堂大笑,其余人都樂道:“人家謝舒如今已經入贅了虞家當了乘龍快婿,虞家老爺才是他正經的丈人!”

就在這時,剛走出家門口的衛卿童也聽到了。

他的臉上不免浮現一絲尷尬和羞惱,這些人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夠這樣說,虞家再富如何,謝舒根本就不喜歡那個人......

那些人也沒注意到他,繼續說道:“如今謝舒還為他夫郎作了情詩,衛老頭,你說說,他憑什麽要認你當老丈人?”

衛老頭臉色漲紅,氣不叠地道:“什麽狗屁情詩,他喜歡的是我家衛卿童!”

這話一說,眾人倒不像剛才那般肆意嘲弄的,畢竟衛卿童大家都認識,被父母拖累著還沒有出嫁。

可大家轉念一想,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老實本分一點的人家不介意這些,求娶衛卿童,但衛卿童卻一個都看不上。

大家再一聯想剛才衛老頭的說的話,心頭都泛起了嘀咕,這衛卿童不會真在等著謝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