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笄禮(下) 儀式感

沈灼的話讓慕湛心生憐惜, 他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長發,“辛苦夭夭了。”

慕湛沒說她以後不需要如此,以他們的身份, 無論夭夭嫁誰,以後注定都要遇到這種事。不過他會陪著她, 盡量不讓她受委屈。

沈灼嫣然一笑:“不辛苦,這點算什麽。”她頓了頓, 小聲說:“要說挑戰,北庭才是大挑戰。”

鎮北王府常年虛設嫡支,雖最大程度避免了京城插手北庭政務,可也導致北庭庶子間紛爭不斷。尤其是姨夫侍妾又多, 北庭數得上號的世家女幾乎都娶遍了。

賀樓氏就算是其中身份最高的, 可她到底少了正妃的底氣, 不一定能把所有侍妾都壓住。沈灼都不用派人查探,就能猜到北庭鎮北王府有多亂。她甚至懷疑姨母也插手了, 畢竟北庭越亂,京城就越安全。

想到北庭, 慕湛眉頭難得的皺了皺, 他安撫她說:“我會陪著你的, 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沈灼笑了, “就算收點委屈也不重要, 反正我們拿到實惠就好,再說以我的身份,也沒幾個人敢給我委屈受。”沈灼是世子妃,在北庭能光明正大給自己受委屈的只有姨夫的母親賀樓太妃。

當年姨母入門時,這位行事就十分彪悍,這麽多年過去了, 沈灼不信她會變好。她聽過壞人變老,沒聽過壞人變好的。

慕湛被她故作老成的模樣逗笑了,“我們待在北庭的時間不會很長。”他大部分時間應該還是在京城,邊關氣候寒苦,他也舍不得夭夭待在那邊受苦。

沈灼也贊同表哥留在京城,雖說表哥前世是在京城遭遇不幸的,但這不代表表哥離開京城就更安全,尤其是北庭還不是他們的地盤,有心人想下手更容易。

慕湛陪沈灼說了一下午的話,兩人一開始聊得還是正事,聊著聊著就成了慕湛給沈灼講漢書裏的典故,慕湛聲音溫和磁性,說得故事生動有趣,沈灼聽得津津有味,若不是父親快下府了,她還舍不得表哥走。

看著小姑娘乖巧的靠在自己身邊,全身心依賴自己的模樣,慕湛當真都不知道該怎麽疼她才好,他溫柔的環著她,極輕柔的在她發頂輕輕一吻,“夭夭,真想我們快點成親。”

慕湛對著沈灼總是有無盡的耐心和溫柔,其實他本身的個性十分內斂,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真想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沈灼其實不是太想成親,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日子很舒服,父親疼愛、表哥即使隨叫隨到,不過她也明白這種情況不可能一直下去,“表哥,我們成親後你也要這麽疼我。”沈灼仰頭對慕湛說,他不可能做婚前一套、婚後一套的渣男。

慕湛點點頭:“那是自然。”

慕湛難得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不過等離開沈家,慕湛就斂下所有情緒,沉聲吩咐暗衛去查探太子這些天的行蹤,如果夭夭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大有可為。

“公子,蕭二郎君這段時間跟大郎君走得很近。”暗衛一面應了慕湛的命令,一面說著自己最近探明的情報。

慕湛眉頭微挑,“他最近可有查探太子行蹤?”大郎君是個統稱,任何一家的長子都可以被稱作大郎君,但大魏官場只有一人才會被眾人不帶姓氏的稱呼,他就是太子的長子。

大郎君今年也有十五歲了,逐漸在朝堂上嶄露頭角,可聖人又沒有冊封他,故大家都稱呼他為大郎君。蕭毅關注大郎君是因為太子,還是單純的想交好大郎君?

暗衛回道:“沒有,蕭二郎君最近心思泰半都花在大郎君身上。”

暗衛的話讓蕭毅心情莫名好了一點,蕭毅跟任何人交好都可以,但如果夭夭關注一個人、蕭毅也跟著一起關注,慕湛心裏就不舒服了,這會讓他有一種兩人很默契的錯覺。

“不用時時關注蕭毅,只要看著他,不讓他去打擾姑娘即可。”慕湛漫不經心的說,暫且讓蕭毅留在京城,等自己忙完這段時間就把他調出京城。離開了京城,他想做什麽都沒根基了。

暗衛領命,隨即又對慕湛說:“公子,蕭二郎君昨天還想跟王溪見面,被王溪避開了。”暗衛對王溪的所作所為還算滿意,既然認了公子為主,就應該對公子忠心。

慕湛問道:“王溪最近學得如何?先生怎麽說?”

暗衛如實道:“他人還算聰明,學習也算勤勉,就是年紀有些大了,日後也不大可能有太大成就。”

慕家的暗衛是慕湛一手訓練出來的,只無條件的聽從慕湛的命令,連鎮北王的命令都是選擇性聽從的。慕湛掌管暗衛迄今,就這條命令就讓暗衛摸不著頭腦。

就他們這些天對王溪的觀察來看,他還算聰明,但也沒有出類拔萃到能讓郎君如此費心栽培程度。暗衛們私下都挺好奇,王溪有什麽特別之處,值得郎君如此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