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聽誰說的?”池歌飛擡眸。

“啊……我自己猜的。”阮君之有點不好意思,“是不是猜錯了呀?”

“嗯。”池歌飛點頭。

“好、好吧。”阮君之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池歌飛沒事揍馬提做什麽?這根本不是他處事的風格。

“沒揍他,他是自己摔的。”池歌飛靠著椅背解釋。

“……啊?那天我們從教務處回去之後,你果然出去找他了嗎?”阮君之愣住,“為什麽啊?”

“阮君之,你好好想想呢。”池歌飛沒正面回答,他總覺得有時候阮君之是真的呆。

阮君之眨眨眼,看著隔著屏幕的人,半晌,一個離譜的念頭冒上來。

“你是因為……我被欺負了,所以給我出氣嗎?”阮君之說完,都覺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臉瞬間紅了。

這會兒,鏡頭是對著試卷的,池歌飛雖然看不到阮君之,但百分百肯定這人想多了臉還紅了。

“阮君之,你就沒想過為什麽馬提知道我給你劃了重點嗎?”池歌飛冷漠地打斷他的胡思亂想。

一被提點,阮君之立刻回過神。

確實,馬提不止一次提過池歌飛給他劃重點這件事,但池歌飛給他的筆記和劃的重點他從來沒給別人看過,對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好像不止因為作弊寫檢討,我還聽說他偷了什麽東西……”

焦雨的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阮君之一個激靈:“他……偷了你給我的筆記嗎?可是……我記得沒有少啊。”

阮君之放假前還特地整理過,而且都帶了回來,確實是沒有少。

池歌飛聽到他那邊一陣窸窸窣窣,可能是去翻筆記了,打斷他:“偷拍了。”

“啊?”阮君之停下翻找的動作。

“坐在我們前排靠走道那個,跟馬提是表兄弟關系,回去跟他說了我給你劃重點這件事。”

“所以,他聽了之後偷偷到教室裏拍了照嗎?”阮君之恍然大悟。

池歌飛應聲,他那天會去找馬提,就是因為看到了馬提寫的那張紙條,上面題目的計算過程和答案與自己寫給阮君之的一模一樣,再加上對方如此篤定地說自己給阮君之劃了重點,他就知道這人大概是偷抄了題目。

池歌飛一向厭惡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

“他後來怎麽摔成那樣的啊?我聽說他頭上包了紗布。”阮君之對那晚的事情好奇的不行。

“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池歌飛是在操場堵到的馬提,當時他只是質問了兩句筆記的事情。

馬提跟杉峰提有重點的事時,本來是想和好兄弟一塊兒分享,哪知道杉峰想把自己摘幹凈,不肯帶小抄,還逼著馬提背了答案,讓他考試給自己傳紙條。

池歌飛本來是想讓馬提把照片給刪了,結果他還沒開口,對方自己嚇得腳底打滑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好在操場觀眾席的樓梯不高,只磕破了點皮。

“你脖子上的傷口……”阮君之小心翼翼地問,“是被什麽劃破的?”

“紙。”池歌飛並不是很想說,頓了半晌才開口。

阮君之呆滯地眨眨眼:“紙?試卷嗎?他摔下去的時候劃到你的?”

“差不多。”池歌飛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還聽不聽題了?”

“聽、聽的聽的。”阮君之連連點頭。

池歌飛跟他講完作業,外面天都快黑了,阮君之餓得肚子咕嚕嚕響,保姆阿姨正在給他做飯。

阮君之趁著吃飯前的時間,認認真真看這些題,努力消化學到的東西。他怕一會兒還有問題,並沒掛視頻。

等到他看的差不多了,再擡頭時就看到原本還在視頻裏的人不見了蹤影,手機鏡頭對著的是房間裏過於簡約的布置,唯一能看到的是整面墻那麽大的書架。

因為離得不近,阮君之並看不清上面都擺了哪些書,但在左邊,能看到一個相框。看照片裏的人的輪廓,像是年幼的池歌飛和一個頭發花白的人,再具體的他就看不清了。

阮君之記得,原文裏說過池歌飛是十四歲才被領養的,而十四歲之前的故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阮君之又想起了偶然間在學生會看到的池歌飛左腹上的疤痕,曾經他以為自己對池歌飛足夠了解,但相處下來,逐漸發現,這人其實有著很多他還不知道的過去。

視線突然被一片白色擋住,下一秒,手機鏡頭對著的視角變換,阮君之回過神來,看到了換上西裝襯衣的池歌飛。

“怎麽突然換了衣服?”阮君之乍一看,還以為他穿的是那套定制的明天比賽要穿的西裝,等到他披上外套,才發現並不是同一套。

“吃飯。”池歌飛沒多解釋,“題目看完了嗎?”

“看完了。”阮君之乖乖點頭。

“還有問題?”

“沒有。”

“那掛了。”池歌飛說著,手指已經懸到了掛斷按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