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珠繩(第2/4頁)

鮑武手忙腳亂,半天才道:“沒有!監正,您這些玩意兒還真是管用!”

第一秋這才一揮手,所有白虎司的好手一擁而上,開始圍捕虺蛇。喜公公站在遠處,看第一秋在旁掠陣。

他倒背雙手,年紀雖輕,但氣定神閑、反應機敏。而且這些年,他不知道做了多少精巧的玩意兒,此時為了對付虺蛇,可謂是花樣盡出。

少年如斯,煊如旭日。令人驚嘆啊。

但饒是如此,司天監重傷者仍然頗多。

虺蛇力大無窮,兼之鱗甲刀槍不入。司天監的眾人在其面前,如若螻蟻。而這還僅僅只是一條六道蛇紋的虺蛇。若是九道,簡直不能想象。

喜公公已經站得很遠,但那蛇尾掃過來,推山平海一般。他只得不斷向後退,最後連戰況也不得見了。

山上打鬥聲仍不時傳來,他想湊近些,又不敢。

及至下半夜,終於,山上的動靜停了。

喜公公等了很久,就在他以為這些人都讓虺蛇給吃了的時候,一隊人馬拖著一口巨大的鐵棺緩慢下山。走在前面的人正是鮑武。

喜公公忙不叠沖過去,連聲問:“監正呢?”

隊伍之後,一個聲音道:“一切安好,公公莫驚。”

喜公公長籲一口氣,道:“監正沒事就好。”第一秋雖然被皇室除名,但好歹也是師問魚十分器重的皇子。他若出事,不好交待。

他走過去,一眼看見第一秋袍服上的血跡,忙問:“監正受傷了?”

第一秋身上盡是血與灰塵,臉上更是疲態盡顯。當然,整個隊伍大家都好不到哪兒去。一隊人馬折損三分之二,余下的也是傷兵殘將。

喜公公嘆了一口氣,道:“監正真是受苦了。”

第一秋搖搖頭,下令諸人將沉重的鐵棺拖下山去。

及至兩日後,司天監的馬車進了宮,車上載著一口巨大的鐵棺,黑鐵所鑄,外纏鐵索,看上去又神秘又可怖。鮑武跟在車邊,正跟禦林軍炫耀此行的收獲。

第一秋行於當先,經過一條岔路時,他微微頓足。從這裏行去,便是黃壤如今所居的偏苑。

但眼下,恐怕還是要先向陛下復命。

第一秋繼續前行,一路來到圓融塔下。

喜公公命人將這黑鐵巨箱運進塔裏,隨後道:“監正,陛下有話,想請您進去說。”

第一秋嗯了一聲,跟進圓融塔。而祿公公卻帶著他前往塔底下層行去。第一秋心知不對,他環顧左右,卻見守衛林立。祿公公催道:“監正,請吧。”

第一秋隨他下去,卻見一眾兄弟姐妹全部聚集在此。

他回過身,門卻已在此時關上。

祿公公站在一邊,道:“奉陛下密令,請諸位殿下在此等候。”真可笑,殿下這個稱呼,宮裏早就不用了。如今倒是又從他嘴裏聽見。

人堆裏,五殿下終於忍不住,問:“祿公公,我等全部在此等候許久。到底陛下患了什麽病,需要試什麽藥。祿公公至少也可以告知一聲吧?”

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然而,祿公公卻打了個哈哈,道:“五殿下莫要心急,陛下自有安排。”

不一會兒,禦醫便當真端了碗來。諸人之中並無醫者,自然也不知是何藥。但祿公公連聲催促,眾人只得飲了。

第一秋端著這碗藥,心中不祥之感甚重。但眾人皆出身尊貴,平生不曾受挫。他們習慣了聽從皇命。是以猶豫再三,他仍是飲了這一碗藥。

藥很苦,入喉之時他心裏卻轉過一個念頭——不知道今天趕不趕得及過去見她。

苦藥入腹,不過片刻,一眾皇子皇女便頭腦一昏,失去了意識。

祿公公看看等候在一邊的禦醫們,道:“開始吧。”

圓融塔外,鮑武等了許久,仍不見第一秋出來。

眼見天色漸晚,他想找個人問問,然而塔外只有守衛,能問出什麽?

他轉來轉去,最後實在無法,只得自己返回司天監。

司天監。

李祿也還在等,見他回來,不由問:“監正沒有同你一起回來?”

他和鮑武年長第一秋許多,因第一秋年紀輕輕便執掌司天監,二人難免如長輩一般,對他更關心一些。

鮑武搔了搔頭,也是不解,說:“監正進了塔便沒再出來。可能是陛下留下他用晚膳了。畢竟圍捕虺蛇,他立下大功,難道還有人為難不成?”

李祿一想,也是這個理。二人便沒再細究。

可第一秋這一去,便是五天不見蹤影。

李祿著了急,三番五次派人打聽。他在宮中人緣甚好,平素打聽個什麽消息也都方便。唯獨這一次,半點消息沒有。

但他也得知,和第一秋一樣了無音訊的,還有其他的皇子皇女。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人知道。

第一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狹窄的小床上。他動了動手,發現手腕上竟然還縛著索鏈!自己竟然是被囚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