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岌岌可危(第2/2頁)

“若說她是庶家女,可她穿著倒也華貴,而且頗得二夫人看重,但若說是哪家貴女,她那件孔雀衣卻是用的,這就十分蹊蹺了。”

烏苔聽著,也是回憶起那天葉青蕊的穿著了,那好像是一件藍織金妝花孔雀衣,是粗絲做成的粗綢,那是尋常庶民可以用的,但是只能用素。

“這位小娘子確實古怪得很,那一日,她進了咱們院子,一雙眼睛骨碌碌到處灑著看,倒仿佛很是不屑的樣子!”

烏苔便輕咳了聲,馬上題紅和拾翠便收了聲,並不敢多說什麽了。

待她們出去,烏苔不免唏噓,想著等稍後懋王回來,直接上奏給天子,把當年的事都給說清楚了,再把她的身份給揭了老底,把她休出家門就是。

只要不說她是欺君,別把她直接下到大牢裏,她就感激,若能給她一些銀子,她以後就把他當菩薩供起來,初一十五上香。

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小丫鬟煙鎖急匆匆地進屋,道:“殿下,殿下進府了!”

烏苔一聽,手中茶盞直接落地,“砰”的一聲,摔了粉碎。

旁邊題紅和拾翠連忙收拾,一邊收拾一邊斥責煙鎖:“沒規矩的東西,什麽時候這麽慌慌張張的!”

煙鎖很無奈:“剛才王管事派了小六子過來,說殿下在城外三十裏處遇伏,受傷了。”

啊?

烏苔更驚,當下忙道:“可知傷勢如何?”

煙鎖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知道,小六子只匆忙說了一句,之後便跑去二門外了。”

烏苔一時也是不知所措,她這輩子都生在閨閣之中,哪裏遇過這種,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生了離去之心,至於懋王的王妃應該做什麽,幹她何事!

但——

她很快想到了銀子,她要求懋王給她銀子,總得好生伺候著,沒準他心一軟,就能多給一些銀子呢!

當下她忙命道:“煙鎖,去取熱水來,雲封,快去讓廚房準備膳食,拾翠題紅,你們將房中收拾妥當,鋪開床褥。”

四個丫鬟聽令,忙去收拾了。

烏苔又想起來,命人叫來粗使丫鬟,將門扇卸下,門檻抽去,這樣萬一懋王傷勢嚴重,要被人擡著進來,也不至於被門檻攔了路。

反正不管有用沒用的,她得努力盡著她的本分給懋王看。

就在這忙亂中,終於聽得外面腳步雜亂,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要是在以往,那些男人自然是不會輕易進後院的,但是現在,倒是聽著不少。

烏苔一聽就知道,這懋王傷勢還不輕呢!

她心裏一急,恰看到旁邊題紅正端著一碗燕窩羹,她忙接過來:“給我。”

題紅微驚,不過還是給了烏苔。

其實這個時候端燕窩羹很有些不合時宜,不過烏苔還是覺得,她不能空著手,她必須一副盡職盡責王妃的樣子,好歹手裏得端個什麽。

剛端了燕窩羹,就見小丫鬟雲鎖拿進來一個大氅,她心喜,趕緊把燕窩羹重新塞給題紅,自己搶來大氅。

大氅好,懋王一進來,她拿著大氅就要給他裹上,之後就眼淚汪汪地哭著說:“殿下,可是心疼壞了妾!”

烏苔覺得這樣很好,她努力醞釀著,眼淚已經噙在眼睛裏了,就等著到時候落下來。

隨著那紛亂的腳步聲,終於幾個侍衛兒郎擡著軟床進了院子,王管事匆忙走在前面照應著,見烏苔已經讓人卸下門扇,大喜,趕緊指揮著幾個侍衛將軟床擡進了房中,又放在了那南京拔步床上。

烏苔手裏攥著大氅,眼裏噙著淚水,在這關鍵時候,竟然全無用場。

好幾個侍衛呢,都是外男,她實在不合適湊上前啊!

不過好在,幾個侍衛退下,只剩下匆忙趕來的太醫以及王管事,烏苔終於可以撲過去,抱著昏睡的懋王大哭:“殿下,你怎麽了,你怎麽了,你不要嚇到妾身!”

哭得淚如雨下。

一旁幾個太醫都唬了一跳,面面相覷。

烏苔也感覺自己哭得有些過了,簡直仿佛哭喪,只好略收住,含淚哀聲道:“勞煩幾位太醫了。”

說著,默默退在一旁。

幾位太醫上前診治過脈。

烏苔透過軟紅紗帳,小心地看著帳中的男人,他躺在那裏,緊閉著雙眼,唇色略顯蒼白,看起來是真得受傷了。

身上並無血跡。

她努力地想了想那什麽《浣花緣》,裏面沒提這一樁,估計是沒什麽大礙,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