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菊花宴(第3/4頁)

烏苔自是感激,感激葉青卉自己的心,不過心裏卻是苦笑,這其實根本和她無關了。

她若有一日真能逃離這一切,懋王娶誰納哪個,又與她何幹。

送走了葉青卉後,房中丫鬟都在忙著裏外收拾,王管事也派了幾個小廝過來幫忙搬運那些桌椅器具,進進出出的自然人員繁雜,烏苔見此,便推說想出來走走,帶著題紅過去花圃處逛逛。

今天開這菊花宴,人多口雜的,她也正好光明正大四處走動,已經看好了,便從這院落的後廈繞過去,走過抄手遊廊,又從左邊的月牙門走進一處夾道。

她知道,從那處夾道過去,便可以途徑一處小門,那小門往日是上鎖的,平時來往的人不多,守衛的侍衛只偶爾途徑。

烏苔早就盤算好了的。

她自是要趁著懋王外出,自己借故出去上香的時候再逃,那樣才方便行事,這樣萬一逃不成被抓了,還可以推說是自己走迷了路,畢竟她堂堂一個王妃,沒事不至於亂跑。

但是如果事出突然,懋王知道了真相,那事情就糟了,怕不是要她小命,她就可以趁機從這裏逃出去。

這次菊花宴,她也趁機想辦法弄到了鑰匙,並把這小門鑰匙私藏了一番,關鍵時候,這就是她逃命的門路。

她仔細探查了一番路線,確保牢記在心,這才要回去房中。

誰知道路過那月牙門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前方一人,正提著一桶水,匆忙過去。

那人突地擡頭,看到是烏苔,忙放下了水桶,低頭拜見了。

烏苔發現,竟是談步瀛,也是納悶:“你不是入了王府侍衛隊,怎麽如今在這裏提水?這是做什麽?”

談步瀛道:“回稟娘娘,屬下過來王府後,恰好結識了府中灑掃老人,那老人對屬下也算照料,今日那灑掃老人病了,屬下恰好輪值,所以過來幫著他提水灑掃。”

烏苔聽了,倒是頗為贊賞:“你倒是好心。”

談步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這都是應該做的。”

烏苔頷首:“既如此,你去忙吧。”

她現在其實不太想多和談步瀛說話,畢竟自己這王妃之位岌岌可危,說不得哪一日就成了階下囚,談步瀛本就是自己引薦來的,若是和自己說話走動親近了,難免引人懷疑,到時候還得連累他。

誰知道談步瀛卻不走,而是道:“屬下鬥膽,想問問娘娘哪一日再過去西山?”

烏苔:“西山,怕是一時半刻去不得了。”

畢竟那一日在西山險些出了事。

談步瀛:“今日恰好屬下母親過來城裏,倒是很惦記娘娘。”

烏苔驚訝:“談婆婆過來了?”

談步瀛:“是,因城裏攬了一樁活,便過來了,趁機過來看看屬下。”

烏苔便有些興致了:“你早說,既是來了,怎麽不過來看看我,我倒是想她了,你過去,讓她進來吧。”

談步瀛恭敬地道:“是。”

於是烏苔便吩咐了題紅過去,給底下說一聲,把談步瀛的母親談婆婆傳喚進來。

很快,談婆婆便來了,穿著白布衫和烏裙兒,這種白布衫最為便宜,一般在外行走的窮苦人家都是穿這種。

談婆婆一見了烏苔便上前跪下:“可算是見著娘娘了,我這是日日在庵子裏給菩薩磕頭,保佑著娘娘身體安康呢!今天進城,我知道娘娘忙,也不敢攪擾娘娘,不曾想娘娘竟叫我進來了。”

說著,一臉磕了三個頭。

烏苔忙命她起來,讓她坐下,笑著問起來她最近身體如何,談婆婆便說起如今種種來。

烏苔也是有心想打聽,便著意問了許多,全都問仔細了。

談婆婆走南闖北的,見識多,自然也都說給她聽,這倒是讓烏苔長了許多以前沒有的見識。

不過說起營生時,談婆婆卻說起那璇璣教,自是抱怨。

“我往日所做,無非是給那受驚的小兒收收驚,再給一道符水,人都說我靈驗,我自認也受得了這個誇,咱也是憑著本事吃飯的,不至於坑蒙拐騙了去!”

烏苔聽著,心裏自是明白,說是收驚給符水,但其實那裏面還是摻了一些藥材,或者說用那腹部推拿之法,幫那腹部飽脹積食的小兒揉開了,也算是半醫半巫,窮苦人家請不起大夫,請了她們來,也多少能頂用的。

談婆婆怨道:“只可恨那璇璣教,只說他們家巫祝是天上神仙下凡,倒是唬了一眾人,蠱惑人心,幹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來,倒是連累了我們,官府查得嚴,我三天兩頭被拿去問話,這麽下去,哪裏受得了!”

烏苔嘆息:“這璇璣教,真是一大禍害了。”

說起來元豐之亂,其實也有璇璣教背後攛掇,勾搭了亂黨,她被當做葉青蕊抓走,更是那璇璣教幹的。

這麽多年了,朝廷真是想盡辦法,卻還是無法鏟平,當下納悶:“那璇璣教到底有何神通,竟能蠱惑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