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退縮逃避不是男人該做的。(第2/2頁)

他怒不可遏,狠狠把秋明遠揍了一頓,然後被家將制住扭送到秋家家主面前。

家主責問他為何向兄長出手,他憤怒的將一切實情擺在眾人面前。

可沒有人信他。

或者說,沒有人願意信他。

或許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傀儡確實出於秋晚燃之手。可那又怎樣呢?傳到外面,是說秋家堂堂三公子青出於藍好聽,還是說傀儡其實是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煉出來的好聽?

答案不言而喻。

秋晚燃終於對這個家族徹底寒心了。當晚他什麽也沒帶,只身離開秋家,離開了青楓郡。後機緣巧合下到了真善宗,就一直在那住下了。

“……事情就是這樣。”秋晚燃啞著嗓子說,“後來隨著家用傀儡在北荒流傳開來,秋明遠的名氣也越來越大,縱使這兩年我刻意不去關注,也會不可避免的聽到他的名字。誰能想到這回竟然撞上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我一開始對你的態度才會那麽抵觸。”秋晚燃歉然道,“我以為……沒有人會不抱目的的對別人好。”

“先喝點水。”沈不渡把涼好的茶推過去,“嘴角都快冒泡了。”

秋晚燃苦笑一下,端起茶杯飲了:“所以我不想參加那勞什子的大會了。有秋明遠在,我怕我惡心的當面吐出來。”

“那你不就成臨陣脫逃了麽?”

“……”

“還是說,”沈不渡淡淡看著他,一針見血,“你在害怕?”

秋晚燃身子一顫,緩緩用手覆住臉,顫抖著呼出一口滾燙的熱氣。

“沒錯。我在害怕,我其實根本沒有信心……”

“秋明遠成了人人敬仰的大師,可當年信誓旦旦要做出一番成就的我,幾年過去還是這副樣子。我煉不出聖器,此次大會人才濟濟,想必會煉珍器的人不在少數。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曾經的天才少年如今已泯然眾人,縱使外表維持著張揚孤傲的模樣,也掩藏不了內心的自卑和恐懼。

他焦慮,難堪,憤怒,又無能為力。

他不願在曾經偷走自己榮耀的竊賊面前,暴露出自己江郎才盡、停滯不前的狼狽樣子。

那會讓他愈發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沈不渡:“你煉出家用傀儡的時候多大?”

“……十八。”秋晚燃擡起臉,微紅著眼圈笑了笑,“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我的生辰。我一直覺得那是老天送給我的最好的禮物。”

只是沒想到,禮物後來成了噩夢,成了他多年都無法擺脫的陰影。

“別說自己沒天賦。你比沈不渡十八歲的時候強。”

秋晚燃哭笑不得,只當他是在安慰自己:“沈哥,哄我開心也要有個限度啊。”

沈不渡沒多說,只是問:“你知道你為什麽一直煉不出聖器麽?”

秋晚燃想說天賦用盡,但想起沈不渡方才的安慰,於是換了個說法:“……應該就是能力達不到吧。”

“你的能力水平沒問題,”沈不渡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有問題的是心境。”

秋晚燃一怔。

“你還記得自己煉制家用傀儡的時候是什麽心情麽?”

“……當然記得。”秋晚燃喃喃說,“我當時想,比起上靈界,北荒其實更需要那種東西。因為北荒窮苦人家多,日子也不太平,如果家家戶戶都能有個傀儡,過的肯定會比原先順心許多……”

至於煉制成功後,會獲得多大的榮譽和盛贊,他當時真的沒去考慮,也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

沈不渡:“那這兩年煉器時,你在想什麽?”

“我想……”秋晚燃喉嚨幹澀發酸,“我想煉出聖器。”

他做夢都想煉出聖器,想用作品證明自己,想讓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閉嘴,想讓那些小人得志的嘴臉上露出驚愕……

可越是渴望,越是近乎魔怔的幻想著一雪前恥,他煉出的東西就越失敗,甚至到了自己都難以忍受的地步……

秋晚燃捂住臉,熱淚突然從指縫間簌簌湧出。

“你應該想明白了。”沈不渡站起身,拍了拍秋晚燃的肩膀,“這些年,你一直在本末倒置——煉器是件很純粹的事,為什麽聖器誕生時周身會繚繞著清氣?因為它折射了煉器師的心境。你拿出多少誠意對待它,它就會用多少誠意回應你。”

“洗把臉,跟我回去報名。”沈不渡說,“退縮逃避不是男人該做的,讓那些不幹人事兒的無恥之徒痛哭流涕、後悔到恨不得滾回娘胎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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