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仙靈界

“哼,真是不識好歹！”蓬瀛收回手冷冷說道:“煞氣已經侵蝕她的五臟六腑乃至識海，用不了多久她便會入魔,現在送她上路至少還能保持人性,若不然待會出現我等面前便會是一名魔修！”

“此事不用你管,”紫東依舊保持著笑容，他瞥了眼已經全身被黑煞籠罩的蕭瑤，“若是入魔我自會親手送她一程。”

“你應該明白被如此強烈的煞氣侵蝕能夠驅散的可能性幾乎為零，”蓬瀛面無表情“若真要為她好你現在就該給她一個痛快。”

“誰就能肯定她一定撐不過？概率低並不意味著一層都沒有。”紫東笑容更深了,波光流轉間毫不掩飾其中的趣味。他這乖徒孫可不簡單啊,若沒猜錯的話，枯骨彎刀的失控應該和其脫不了幹系。按道理奚靜宸乃是枯骨彎刀使用者應該也是最直接最容易受到煞氣侵蝕者，但明顯的枯骨彎刀釋放的煞氣全部都沖向了他的乖徒兒，有違常理。

蓬瀛聞言亦看到了他眼中笑意,毫不掩飾眼中厭惡道:“紫東，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以戲弄他人為樂！真是讓人惡心！”

“彼此彼此，蓬瀛道友也還是與以前一般自以為是，不過我可不討厭你哦。”紫東說罷還朝他眨了眨眼。

“無恥！”蓬瀛氣到冷笑，一甩手頭也不回便帶著昏迷不醒的奚靜宸離開。

而一直在旁的呂不群這才開口向紫東請求道:“還望紫東尊者救救我家徒兒。”

邊打量著呂不群，紫東唇角微勾，難怪她一直都不願拜自己為師，眼前之人確實可以算得上是名敬職敬責的好師父，中規中矩沒什麽特色。

“蓬瀛已經說過大量煞氣已經入體甚至侵蝕識海，只能靠她自己了。”

“尊者不能想辦法驅除掉這些煞氣嗎？”

呂不群如何不知道這個理，他也看得出如今蕭瑤正在以強大意志力抵抗著煞氣方才沒有馬上入魔，但若是留在她體內的煞氣不能驅除，長久浸淫，意志被侵蝕也是遲早的事，到時候這些煞氣如數轉化為魔煞，蕭瑤將徹底淪為魔修，至少還不曾見過身上殘留魔煞卻依舊保持原有心智者。他不願看到這一幕，哪怕有一絲可能他都要試。

只可惜，紫東勾著唇角，答案卻是冷酷而殘忍，

“無能為力，等吧。”

蕭瑤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驚醒之後發現窗外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娘親感覺到她的異動，燃起油燈，將她攬入懷中，邊輕拍她背脊邊輕聲安撫道:“好瑤兒，怎麽了，可是被外邊雷雨嚇著了。”

蕭瑤望著窗外的雷雨，感受著娘親懷中溫暖，不知怎的卻是越發覺得不安與焦躁，“娘，我做了個噩夢，但是卻怎麽都想不起做了什麽夢。”

“傻瑤兒，”蕭茹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既然是噩夢忘了才好，為什麽還要想起了？乖乖睡吧，明日娘帶你去趕市集。上次你不是看中王貨郎那的一朵絹花麽，娘明日給你去買。”

“阿嬤也和我們一起去麽？”蕭瑤又問。

“嗯，阿嬤也一起。”

於是在娘親的安撫下，蕭瑤又再度睡去。

次日，蕭瑤是在一陣刺耳的哭喊聲中醒來，她揉了揉眼發現娘親並不在身邊。

穿好鞋，她順哭喊聲走出屋門，發現自家屋子前圍著好多人，她看到了哭泣的阿嬤。

“阿嬤，”蕭瑤心中沒來由的一慌，連忙撲到老婦身邊，“阿嬤，你為什麽哭，娘呢？娘去哪裏了？”

“蕭瑤，嗚嗚，我苦命的孩子，”阿嬤一把抱住她，哭道:“你娘她，她去了，她不要咱們了！阿茹你怎麽那麽的命苦啊！！！”

蕭瑤如遭雷擊，她從阿嬤懷中看到地上有一床破舊的草席，而娘還穿著昨夜的裏衣裹在草席之中，看不見她面容，只有滿頭青絲散落在草席外邊。

娘死了，連棺材都沒有。

蕭瑤覺得心很痛，淚如雨下，宛若窒息一般，她還沒帶娘去看砂礫盡頭的世界，娘怎麽就拋下她一個人離開了呢？

這時阿嬤猛的握緊她的肩，看著她一字一句帶著恨意道:“蕭瑤你一定要替你娘要報仇！”

“報仇？”蕭瑤目光中透露出一絲絲的迷惘，她為什麽要報仇。

“蕭瑤難道你不恨麽？”阿嬤咬牙切齒，外泄著濃濃的殺意，“若不是你爹拋妻棄女，你和你娘便不會落到這般田地；若不是蕭家村人自私小氣，你娘也不會落到死了只能用草席裹屍，不得善終！”

“這世界上沒有一個好人！”

“人性都是自私醜惡的！”

“蕭瑤！你該怨！你該恨！斬盡這天下一切的虛偽！”

“只有鬥爭才是永恒，只有殺戮才能救贖！”

蕭瑤更迷惘了，看著娘孤零零的屍體，她是很痛，痛到快要死去，所有的悲傷就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順著阿嬤的話想要怨，想要恨，可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在阻止自己。